路川說自己子不適,已經好久沒看見人影了,也不見出來送他們。
路遙擺手,“不用管他,就是腦子有點不好使,轉不過彎來,不妨事、不妨事!”
“哦。”沈離枝點了下頭,“路老神醫也好好保重,晚輩以后得空再來拜訪。”
路遙慈笑著頷首,“快去吧,我看你‘兄長’一直在看著你。”
沈離枝回頭,車窗的卷簾被太子挑起。
那張俊昳的臉被竹簾打下一條條的影,只能看見他薄往下輕耷。
似乎再慢上一點,他就要開口催促了。
沈離枝不敢再耽擱,登梯上了馬車。
余瞥見一旁的飛練也正騎上了一匹馬,抬頭沖著一笑。
他還是沈離枝特意求得太子準許才能跟著一起下山的,自然對滿臉燦笑。
沈離枝微微彎了一下眉眼,對他點了一下頭,才鉆進馬車里。
把他送到臨近的城里,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他有手有腳,又機靈,想必活下去不難……
馬車緩緩啟。
沈離枝剛坐穩子,李景淮的聲音就隨之而來。
“路老神醫給你的是什麼?”
“一個紫磨金的荷花飾品。”沈離枝拿在手里,低頭觀察了一番,才發現盒子有機關可以打開。
扭了一下中央的‘蓮蓬’,這才發現八朵花瓣原來都是一個藏的小格子。
而這花瓣背后寫著的應該就是對應盒子里的藥名。
李景淮對兒家的東西不興趣,便抬手去翻常喜給他備在一旁的東西。
耳邊傳來紙張翻閱的聲音,沈離枝放下手中的盒子,好奇過去。
太子邊的小幾上放了厚厚一疊奏章,應是常喜公公放置的。
他來之前想必還不知道太子傷了眼睛,本無法閱讀。
李景淮用手指百無聊賴地撥著紙,卻無法得知里面寫的容,夕的余暉照在他的臉上,顯出一抹落寞,沈離枝正想再寬他一句。
卻見他忽然起了一本,朝著的方向遞來。
“給孤念。”
沈離枝早習慣了給他代勞,可是念奏章這事還是頭一回。
畢竟這里面的東西沒打開之前誰也不知道合不合適看。
遲疑了片刻,見太子不收回手,才接過來,打開掃了一眼就念了起來:
“臣劉元凱啟:……殿下今歲及冠,坐立朝前,后宮空設,不利于權,元輔之孫,長房嫡出,端莊淑睿,雍和粹純,堪為……”
……正妃。
原來是勸太子立妃的奏章。
沈離枝一邊念,一邊出神。
這位元輔的孫想必極為優秀,才能被推舉做他的正妻吧。
太子婚之后,為掌彤史的是不是還要負責記錄太子妃的事……
“行了。”
沈離枝還沒念完,便被李景淮出聲打斷,猝然收手指,著那本奏章有些無措。
李景淮眉心鎖,出手掌又沖道:“拿來。”
沈離枝把奏章合攏遞到他手上,話語未經思考,口就出:“殿下大婚后,可否將奴婢另派差事。”
李景淮眼微睜,“為何?”
沈離枝忽而回神,張了張,一下收住音。
為何?
答不上來。
可是就仿佛知道,那時候的想必不會愿意。
第71章 不見 不見了
沈離枝收回手, 臉上飛快出一抹笑,就如慣常的那般笑了起來。
一時間,都忘記太子是瞧不見的臉, 更不會注意到臉上的不自在。
“對了殿下, 苦桑村里見到的那個金大人會不會在我們走后,繼續為害百姓?”
“孤已命了暗衛盯住他。”李景淮把奏章隨意扔到桌子上。
宛若是本廢紙。
他抬起眼,雖然視力并未完全恢復, 可依稀還能看見前一個纖細的影跪坐著。
他目抬高, 往臉上看去。
即便看不見,卻也能猜出現在的表, 定然又是眉彎翹, 一臉若無其事的淺笑。
他勾起角,得虧看不見。
他不喜歡那樣的笑。
“你還沒回答孤適才的問題, 為何?”
“奴婢覺那位金大人看起來奉違,殿下為何要提拔這樣的人,百姓們對殿下的偏見也會由此變大,書有云:‘君者, 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①……”
“沈離枝。”
李景淮打斷的絮絮叨叨, 慢慢朝著的方向俯,視線里的那道影往后挪了些許。
不過再挪, 這輛馬車還是太小了,甚至李景淮一手就能擒住的手臂。
那截小臂被他的手掌包裹著,毫無反抗余地,李景淮仿佛是抓到了一條小尾,咬不放。
他追問道:“你這是在故意回避孤的問題麼?”
沈離枝咬出看他。
默默了一下手臂, 卻沒能。
李景淮的指尖順著的脈搏寸寸,到了的微。
每當張的時候,話就變得很多。
是在意他會娶旁人為妃麼。
沈離枝被他的指尖摁住。
自己都能輕易到下脈搏的跳,越來越強烈,像是那顆心臟急不可待地想要證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