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件事太子也沒有真的強迫于,是自己沒能把持住,才丟盔棄甲,落到這個尷尬的境地。
不怨恨任何人,只是用非常小心的商量口吻,在請求這件事。
李景淮覺得荒謬。
明明他自己尚不知如何妥善置,沈離枝卻早已將自己安排地清清楚楚。
就好像當真一無所圖一般。
“殿下,行嗎?”為了讓他答應,甚至還故意靠近了一些,綿的嗓音更像是在哄騙一個吃不到糖的孩子妥協。
李景淮盯著半響,忽而就哼笑一聲,大手從的敞開的寬袖鉆了進去,他的嗓音悶悶傳來,“孤行不行,不是你說了算,嗯?”
話音帶著熱的氣息吹得沈離枝手心發燙,迫使不得不松開手。
李景淮就順勢把人按進了懷里,再次攪一灘春水。
第78章 桃牌 太子這幾天是真的邪。
靈寺今日熱鬧。
正值休沐, 家中有眷者便會趁此時機帶上家中老小上靈寺賞景拜佛。
靈寺是位于上京城西南角的一座古剎,背依楓山,夏末秋初時分山上黃綠映, 彩富。
若是再晚上一個月, 山頭便會紅彤彤一片,宛若火樹耀目。
這是上京城近郊一極好的賞景點。
早膳時間過后,一輛輛馬車就在靈寺山門口停駐, 絡繹不絕的人亮相在小沙彌眼前。
小沙彌們年紀都不大, 可在靈寺修行,每日都要見這許多人, 早已經見多識廣, 見怪不怪。
無論是貴卿權臣、富商平民,他們都以禮相待, 引緣客門。
這送往引來,忙碌到正午,日頭漸曬,馬車便稀稀落落。
正在這個時候來了一輛黑宣木、桃花馬拉載的馬車, 走下來了一對璧人,讓被曬得焉焉的小沙彌們都神一振、眼前一亮。
尋常好看的男他們見得多了,都沒有這二人顯眼。
那男子形拔, 容俊昳,更勝在氣質上冷肅而矜貴, 那橫來的目淺卻威深,讓人看之就有被其氣勢所迫的覺。
而那年約十五六歲的卻玉,眉彎盈,善目可親,一看就是一副好脾, 遠遠見著他們便莞爾淺笑。
小沙彌們頓時都眨著眼,頗為留心著他們二人。
雖說他們乘坐的馬車很是普通,但見這二人的樣貌不俗、氣質絕佳,不難斷定他們出生不凡。
只是這二人關系看起來有些微妙,若是帶著家中眷者,男子當先下來,再扶眷下車,以示親近和憐。
可他們這對‘眷’,卻是先緩步下車等候,男子方挑簾而出。
這姿態,若不是一對主仆又說不過去。
可隨后那不小心踩到了山石,趔趄往前一下,邊那男子卻急一步,攬住的腰,俯也不知對說了句什麼話。
那頓時雪面浮霞,雪塑玉雕的人兒一下就變得生起來,那澄亮的眸子宛若是被春風吹皺了碧水,泛起了惹人憐惜的漣漪波。
這莫不就是一對鬧了別扭的‘眷’。
不得不說這公子哄人的手段高,才這麼一攬一言,就把剛剛還生著悶氣的眷給哄回了頭。
小沙彌們恍然大悟。
等這神仙一樣的男走近山門,其中一個機靈的小沙彌便迎上來,對著二人合手恭敬得說了一聲佛偈,行了一禮才問道:“施主們是來請香、點燈還是賞景的?”
靈寺百年古剎,歷史悠久,自上一任主持主張清修與世俗應當相結合以來,靈寺的香火一直就很旺盛。
這些在靈寺里修行的小沙彌每日除了做功課以外就擔了給香客們引路的活計。
沈離枝臉上的紅霞還沒消退,可是小沙彌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很明顯是在問的意思。
可沈離枝看著他眨眼,卻無法回答。
對于此行的目的,也是毫不知的。
一大早用過早膳,常喜公公就過來稟馬車備好了。
也沒問過太子此行去哪里,稀里糊涂上了馬車,等到了才發覺是靈寺。
太子從不信神佛,總不會是臨時想起了抱佛腳吧?
沈離枝答不上來,李景淮替解了圍:“借貴寺寶羅園一觀。”
寶羅園,沈離枝卻還有印象。
那正是桃月時期,開放給香客們掛樹牌子的地方。
且一年限定一棵樹,直到無可掛,才會讓人罷手。
里面頭足足有上百棵三人環抱的大桃樹,等到春來花開的時候,霞重疊,海如云,不勝收。
太子這時候帶來,難道是想故地重游?
沈離枝腦子里閃過這個荒謬的念頭,又很快自己打消了。
小沙彌與一般覺得奇怪,他搔了搔溜溜的腦袋,很認真道:“可是這個時節的桃樹沒什麼可看的,十分普通。”
畢竟桃樹,三月開花、四月結果、五月、六月收,到了這個初秋的時分除了等著凋零的葉子之外,確實沒有什麼可觀看的。
李景淮此行的目的便是要去這寶羅園,小沙彌說并無可觀,這個時分也沒有什麼人會去看桃樹,他卻說正是喜歡清靜的地方。
小沙彌也沒辦法,只好乖乖帶路。
正巧旁邊的一對年輕的男也聽見他們的對話,那蠻的子便對邊的公子道:“你看看人家,都知道與夫人攜手故地重游,以證意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