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侍湊到李婉晴的耳邊, 嘀咕了一陣。
李婉晴疑地著侍, 侍用力點了點頭:「姑娘, 商戶能有什麼學識和見地。只要找到機會,讓們出醜還不容易嗎?」
李婉晴想了想,走到夏靜月面前, 親熱地挽著的手臂:「靜月妹妹, 之前是我不好, 不該對你生氣。既然今天上了,就跟我們一起進去看看書吧?」
夏靜月不知道李婉晴為何突然轉變了態度, 心裡有些發怵, 婉拒道:「區區小事, 李姑娘不用放在心上。我和家中姐妹去別還有事……」
李婉晴微微笑道:「你這就是不肯原諒我了?」
夏靜月求救似地看了夏初嵐一眼。李婉晴便笑道:「沒關係, 耽誤不了多時間。不如請宰相夫人也一起進來吧。」說著已經拉著夏靜月進去了。
夏初嵐不放心夏靜月一個人,倒是想知道這個李婉晴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便對六平耳語道:「我跟五姑娘進去書坊。裡頭都是子, 你們跟進去不方便, 你帶六公子去附近的書坊裡逛一逛吧。」
夏衍連忙道:「姐姐, 我們哪裡都不去,就在外面等你們。那些人看上去不懷好意,你快些將五姐姐帶出來,我們就走吧。」
夏初嵐看他堅持,便應允道:「那你們在此等一等。」
夏衍和六平齊齊點頭,夏初嵐便轉向書坊走去。
書坊裡頭空的,只有零星的幾個人, 好像離外面街市上的喧囂很遠。其他人看到夏初嵐和夏靜月進來,躲在旁邊竊竊私語。蕭碧靈面不悅,這李婉晴在搞什麼鬼?居然自作主張邀請兩個不相干的人進來。
本來想邊的侍過去,將夏家姐妹趕走,臨時又改變了主意。夏初嵐到底是顧行簡的夫人,公然起衝突,只怕會得罪當朝宰相。知道李婉晴心裡十分恨夏初嬋,對夏家兩姐妹也不會真的友好,便把侍回來,靜觀其變。
李婉晴拉著夏靜月站在書架前面,隨口問道:「靜月妹妹,你平日都看什麼書?」
「平常看些經史子集還有棋譜,我看的書,不如我三姐姐看的書多。」夏靜月謙虛地說道。
「哦?那夫人應該讀過《孟子》了?」李婉晴回頭問夏初嵐。自小讀《孟子》,自認沒有旁人比更通。
夏初嵐回道:「我很喜歡《孟子》,但是讀過幾次,都不是太懂。」
李婉晴則笑起來,大聲道:「夫人哪裡不知道?倒是可以說說看,也許我知道呢。」
旁邊的人聽到們的談話,不由都看了過來。夏初嵐連《孟子》都看不懂,怎麼能做顧行簡的夫人?實在是有些可笑。們中有人見不慣商戶了宰相夫人,都等著看夏初嵐出醜。夏初嵐認真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想請教一下李姑娘,《孟子》第一句說,孟子見梁惠王。既然孟子不見諸侯,那他為何要見梁惠王?」
李婉晴被問住,怔了半天想不出答案。
夏初嵐微微一笑:「看來李姑娘也沒有讀懂。」
「三姐姐,看來我也沒讀懂。」夏靜月附和道。
旁邊看熱鬧的姑娘們有的忍不住笑出聲來。李婉晴本就臉皮薄,仗著自己讀過幾本書,總是眼高於頂。如今覺得被夏初嵐下了面子,又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
邊的侍也氣急了,便說道:「你們這些小門小戶出的,就是沒有教養。我們姑娘不計前嫌,好心邀請你們進來,你們卻用這樣的態度對!我們姑娘可是恩平郡王的王妃!」
的確是打心眼裡看不起這些攀高枝的商戶。
夏初嵐不怒反笑:「我倒不知道大戶人家都是如此教養侍的。我跟你家姑娘都是主子,主子說話,哪有你一個下人的份兒!這在我們小門小戶,是要拖出去狠狠教訓的。如果在相府,直接就被發賣掉了。連規矩都不懂,怎麼伺候好主子?王府和外面可不是你們李家的後院,任由你胡來。」
那侍被夏初嵐的氣勢嚇到,往李婉晴後了一下。李婉晴道:「你何必抬出相府來人?」
夏初嵐回道:「是李姑娘的侍先抬出恩平郡王府來的。李姑娘畢竟還未進王府,還是不要如此招搖得好,傳到恩平郡王和皇后娘娘耳中,不是什麼好事。看來我們姐妹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就不打擾諸位的雅興了。」說完,便順勢拉了夏靜月走出書坊。
夏靜月還在想剛才的事:「三姐姐好厲害。據說李姑娘最擅長《孟子》,八歲就能誦,我們都常常被問倒,沒想到今日被姐姐問住了。」
「這個故事其實是從書裡看來的。據說以前有個大儒年輕時候去當縣令,才名還沒外,有人便想用《孟子》來考他,結果反而被他考倒了。於學問一事,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還是謙虛些好。」
夏靜月點頭道:「原來如此。靜月教了。」
夏初嵐回頭看了書坊一眼:「我看那個李家姑娘心高氣傲,存心想找機會讓我們倆難堪。我剛才便沒給留面,大抵要害你們做不朋友了。」
夏靜月挽著的手臂說道:「三姐姐說哪裡話。那些都是外人,我們才是自家姐妹,孰輕孰重,我分得清的。不來往便不來往吧,們那些人,骨子裡也未必看得起我們,何必湊過去討個沒趣。」
夏初嵐欣,夏靜月沒有怪最好。們走過去與夏衍和六平匯合,一道往別走去。
書坊,其它人都圍在李婉晴的旁安,蕭碧靈自己走到二樓,隨手拿了本書看。其實也不喜歡李婉晴和的侍整日以恩平郡王妃自居,搞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一樣。
忽然,看到地上有一道很長的黑影,連忙轉過,看到蕭昱站在後。手拍了拍口:「哥哥,你要嚇死我,你走路怎麼不出聲的?」
蕭昱看著,皺眉道:「你買書就買書,為何將人都清出去,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我不喜歡跟那些平民在一起。」蕭碧靈抿著角說道,「我是皇上親封的縣主,難道連用一個書坊看書都不可以?」
蕭昱嚴厲地說道:「我和父親一再告誡你,不要恃寵生,不要胡使用手中的權力。你做事如此不計後果,早晚有一日會惹出禍事。」
蕭碧靈委屈道:「你們總是怕這怕那,到底在怕什麼?皇上對我們蕭家,對哥哥還不夠好嗎?你們不讓我買金銀首飾,不讓我穿華麗的服,現在連我來買書都要管,我這個縣主做得還有什麼意思!哥哥,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妹妹!」說完,氣得跑下樓,直接帶著侍嬤嬤們走了。
其它的貴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約聽到二樓有男子的聲音,嚇得紛紛避讓出去,各自打道回府了。
趙玖從二樓的角落裡走出來,手按在蕭昱的肩膀上:「子韶兄對清源縣主的確太過嚴厲了。只不過是個小姑娘,有些虛榮驕縱也是尋常之事,隨去吧。」
「讓殿下見笑了。」蕭昱抱拳道。其實他剛才是故意走出來,說這番話給趙玖聽的。
他們二人今日約了在書坊裡頭見面。這書坊其實是趙玖名下的產業,平日放在都城裡頭打探消息。趙玖主告訴蕭昱這些,當然也有示好和拉攏的意思。蕭昱這才知道,趙玖不被重視的這些年,一直在暗中尋找機會。
這是個有野心的皇位爭奪者,蕭家當然不希與之為敵人。只不過蕭碧靈一來,就如此招搖行事,難免會讓趙家的人覺得,蕭家是不是還當自己是皇族。
幸好剛剛樓下有了別的曲。趙玖以前沒見過李婉晴,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最多想要李家的權勢。但今日看似乎藉著郡王府之勢人,又想要賣弄學問,實在有些反。倒是那個夏初嵐,在梅花宴的時候,就給趙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今日說《孟子》的那番話,又讓他開了眼界。
真是個奇妙的子,也不知這些想法都是從哪裡來的,怪不得能將顧行簡給折了。
蕭昱走後,趙玖從書架上隨手出了一本《孟子》,翻了兩頁。他的隨從進來,跪在他面前說道:「王大人似乎是收到了一封舉報殿下的信,但那信已經被銷毀,無法查明來歷。殿下懷疑是顧相命人這麼做的?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明明向皇后獻策保殿下的也是他。」
趙玖勾了勾角:「紹興十五年,當時的宰相一手提拔了顧行簡。顧行簡在人前對他十分敬畏,百依百順,可是一轉就將他收賄賂的事告發到門下省。當時益的人是他跟張詠兩個,從此中書門下就是他的囊中之了。此人不能小覷,更不能掉以輕心。他遲遲沒有表明要支持本王,便是心中還有顧慮。或許這是他給本王的考驗也未可知。他最近在做什麼?」
「我們安排的人本無法接近他的側,只能大概知道相府平日裡有哪些人進出。」
趙玖看著書上整潔的排字,笑道:「沒有這點本事,也不是顧行簡了。不用強求。」
那位隨從有點猜不主子的心思,便沒有說話。
趙玖又問道:「興元府那邊呢?趙瑯還是沒有任何進展?看來父皇很重視興元府一案,居然指派顧行簡過去。原來本王想著揚州靠近都城,將本王派去揚州,應當是更看重本王。眼下看來,父皇的心思,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我們基本上查不到普安郡王的行蹤,也不知道他每日究竟在幹什麼。大概躲在哪個深山裡面開墾荒地,又去種菜了吧?」隨從打趣道。
這幾年趙玖一直在暗中找機會回到都城,聽到皇帝親生的小皇子夭折的消息,他便知道機會來了。皇帝到了這個歲數,恐怕很難再生育,只能在曾經領養過的宗室子弟中選擇繼承人。可趙瑯對這些事好像毫不關心,只顧著種他的地。
趙玖想,個人爭皇位,自然是好事。可他還是得派人盯著趙瑯,萬一趙瑯是在韜養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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