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禹川怔了一下。

如果當初那個孩是沈瑤初，螢火蟲吊墜上刻著“syc就很合理了。

高禹川屏住呼吸，努力去回想當初陪在他邊的那張臉，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的記憶力向來超群，可偏偏那一段記憶，卻怎麼都找不回來了。

那年暑假他家發生了家變，對他來說幾乎是人生的至暗時刻。醫生說是他的大腦啟了保護機制，讓他忘掉那一段極為痛苦的時。

而那段痛苦時里，唯一給他溫暖的孩，他也一并忘記了。

直到螢火蟲項鏈再度出現，他才有了零星的碎片記憶。

想到慕以安給了他溫暖，他卻完全忘掉了，與同班那麼久都沒有認出來，他就到愧疚，也因此加倍地對慕以安好。

可是，如果一開始就認錯了人呢？

高禹川高大寬厚的背微微佝著，他垂著頭，濃的睫倒影映在下眼瞼。

腦子里開始胡拼湊和猜測起來。

如果他不僅沒有認出當初的孩，甚至還因為一條項鏈，把該對那孩的加倍的好，給了別人呢？

如果恰好這個人是沈瑤初？

這個想法讓他子一震，一無以名狀的復雜緒瞬間將他淹沒。

……

那一夜，高禹川不記得自己夢到了什麼，只記得夢里是濃稠的黑暗，什麼也看不清。他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頭，連呼救都沒法發出聲音。

凌晨五點多，高禹川的鬧鐘將他從夢魘中喚醒。

他睜眼的瞬間，猛地坐起了，大口地著氣，瞳孔微，額頭上是一層細的汗珠，整個人像是剛從水中撈起來一般。

早上他要飛，可現在的狀態并不適合。

高禹川當機立斷，

給夏河洲打了電話讓他頂了今天的班。

高禹川起去沖了個澡，開車去了醫鑒中心。

**

沈瑤初拎著早餐打了個卡，離上班時間還早，還有時間好好吃個早餐。

正要往里走，一抬頭，卻對上一雙幽深的眸。帶著一夜未眠的紅，看上去有些滲人。

沈瑤初一愣，下意識低頭看了眼時間。

沈瑤初愕然不已，高禹川這個時間點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沈瑤初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語氣平淡：“現在七點多，你不是應該有航班嗎！”

聞言，高禹川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你查系統了？”

沈瑤初眸中神立刻斂了斂：“嗯，要核對你們檢的況就看到了。”

“哦。”

現在時間尚早，沒什麼同事，可保安師傅卻是早已來齊了，一個個故意從他們旁邊經過，瘋狂對著沈瑤初使眼，讓沈瑤初有些無奈。

抿了抿：“你有事找我？”

“是。”

“那來我辦公室吧。”

沈瑤初略過高禹川，徑直往辦公室走。高禹川什麼也沒說，只是沉默地跟在沈瑤初后。

似乎比前段時間長得稍微滿了些，從后看起來，更加勻稱了。

沈瑤初拎著早餐在辦公桌前坐下，一邊裝作無事發生般拆開早餐，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你有什麼事說

吧。”

高禹川低垂著頭，看不清表。

他的聲音低低的：“我好像從沒問過，你是哪里人？”

沈瑤初手上作一頓，塑料袋被得嘩嘩作響。

“鹿港人啊。”

“我是說，老家在哪里？你在哪里上的初中？”

高禹川坐在沈瑤初對面，兩人隔著辦公桌，沈瑤初仍能到他炙熱的眼神。

見沈瑤初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吃著早餐，并不回答，高禹川背脊微微直，繼續道：“我外婆在鄉下的一個村子里，我曾經去過一陣子……”

沈瑤初咽下里的食，緩緩抬眸，眸底一片平靜，主問道：“你是不是想問我，以前認不認識你？”

高禹川眉頭微挑，后面的話沒再說下去，而是等著沈瑤初繼續說。

沈瑤初了張紙巾，作輕緩地了：“夏河洲也問過我了，他還說了什麼項鏈之類的，我也沒太聽明白。不過你不用在我上花心思了，我從小都在鹿港長大的。”沈瑤初笑笑：“不過以前也確實認識你。”

高禹川下頜微微繃：“嗯？”

沈瑤初：“我們是高中同校的同學。”

高禹川滿臉眼狐疑，沈瑤初假裝看不見：“沒別的事，我要上班了，我去扔垃圾，正好送你出去。”

沈瑤初趕人的架勢太過于直白，高禹川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看了沈瑤初半晌。

到他的目，沈瑤初也低下了頭，平靜地與他對視，空氣似乎停滯了幾秒。

的表太平靜了，沒有一瞞的樣子。

好像說的都是真話。

高禹川緩緩起，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

“你上班吧，我替你扔。”

高禹川從手中拿過吃過的早餐，轉利落地離開了沈瑤初的辦公室，還順手替關上了門。

就在門關上的瞬間，高禹川幽深的眼底閃過一抹無法化開的失落。

他垂眸，自嘲地勾了勾。

他怎麼會開始希當初的孩是沈瑤初了？

……

高禹川走了以后，沈瑤初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好久，拉開屜，看著里面躺著的辭職申請，終于還是手拿了出來。

今天的太大好，又給了沈瑤初一些鼓勵和信心。

拿著辭職申請，去敲響了主人的辦公室門。

主任看到沈瑤初過來，本是滿臉笑意迎著。可一看到手上拿著一個信封，臉瞬間變了變。

還沒等沈瑤初開口，主任就先問道：“你還是想辭職？”

“是的主任。”沈瑤初眸堅定，將手中的辭職申請遞了過去：“這是我深思慮后的決定，希您能同意。”

主任皺著眉想了想，認真地看著沈瑤初，嚴肅地問：“瑤初啊，我記得你丈夫是我們公司的高禹川高機長對吧？”

沈瑤初怔了怔，向來是不習慣在工作場所提及高禹川的。

垂了垂眸，只好承認道：“是的。”

“那你們夫妻兩個人都在江航工作，不是更好嗎？”主任心存希：“你有和他商量過嗎？他同意你離開江航？”

沈瑤初笑笑：“這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