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這架航班是座三叉戟飛機,目的地是北京,中間到上海做停留。
這會兒坐飛機出行的人不多,機場監管不像以后那麼嚴格。安娜候機的時候,看到幾個機組人員騎著自行車到了飛機底下,把自行車讓人挪到停機坪角落,再直接上了飛機。
過了安檢,安娜上了飛機,找到自己的位置,安置行李后就坐了下來。
的位置在機艙中間部分,靠著舷窗。坐下來沒一會兒,邊上的乘客就來了。是個戴了金表,脖子上掛了條金項鏈,手上戴了金戒指,穿了雙尖頭帶跟皮鞋的年輕男人。
看他著和高人一等的神態,像是從香港來的。
坐下去沒一會兒,這人就不住地瞟安娜。很快,開始向安娜做起自我介紹。說自己名林國坤,香港人,去上海投資談生意,家里有別墅傭人,人稱林爺。
“小姐,看你樣子不像是地的啦?高雅又人!你什麼名字?哪里來的啦?認識一下,個朋友好不好啦?”
香港爺著生的口音,不顧邊上那些乘客投來的目,不住地和安娜套著近乎,又從包里嘩啦掏出一包巧克力,很大方地投到了安娜面前。
“請你吃巧克力啦!以前吃過沒有啦!”
沒想到運氣這麼“好”,邊上竟然坐了這麼一個人。
安娜哭笑不得,見自己的登機牌被巧克力給住了,趕收起來。
這個林爺眼睛還尖的,就這麼一晃的功夫,居然讓他看到了上頭名字。
“安娜?你安娜?真是個好名字啦!安娜小姐,你去過香港沒有啦?有機會我可以帶你去啦……”
“謝謝,不需要!”
安娜冷淡地應了聲,拿出一本書,扭頭朝著舷窗方向。
“安娜小姐,你吃巧克力啦!別不好意思啦!”
邊上林爺還在安娜耳邊聒噪個不停。
安娜郁悶的要命,抬頭想找空姐問有沒有空位置可以換的時候,忽然看到前頭機艙口的方向走進來一個肩寬長、穿件黑皮,攜帶簡單行李箱的年輕男人。
像是是同機的乘客。
空姐手里拿著一包毯子走了過去。因為過道狹窄,差點到他。
這男人便停下腳步,讓到了一邊,順手幫空姐扶了扶有點歪下去看著像要掉到地上的毯堆。
他轉過頭的時候,安娜整個人呆住了。心臟仿佛被什麼給重重敲擊了一下。咚的一跳,隨即便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來。
這個停在了過道里的男人,居然就是差不多一年沒見了的陸中軍!
一年沒見,他眉宇依舊,但神看起來有點漠然,和安娜記憶里的樣子好像有點不大一樣了。多了一陌生。
穿著制服的漂亮空姐微笑著向他道謝。
陸中軍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往機艙走來。
完全不經大腦,就在他視線快要掃過來的前一秒,安娜迅速朝里轉過,好像要揀什麼東西一樣地彎下了腰。
☆、第62章 陸中軍的視線……
陸中軍的視線從林爺的頭頂漠然掠過,從側旁走了過去。
安娜心砰砰地跳,俯下去躲避他視線的時候,后背甚至沁出了一層薄汗。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害怕被他發現,更害怕和他突然這樣面對面地遇見,在毫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況之下。
去年和他吵了一架,不辭而別。起先的那段時間里,是想著等小的事解決了,和他兩人也漸漸冷靜下來后,再去找他談一談。
但是隨后隨著事發展,尤其是那次打電話知道他極有可能又去試飛了之后,的失之濃烈的甚至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或許,在之前的潛意識里,一直以為他會因為的離開而停止試飛。
畢竟,這是導致他們沖突的直接原因。
但結果其實并不是這樣。
自己還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說實話,當時覺得自己傻,想起他離開前夜,自己腦子發熱主邀他共渡一夜的事,甚至到愧。
還真的把自己當什麼重要人了!
也是那次之后,開始慢慢放棄再去找他,面對面阻止他的念頭。
覺再去和他面對面,對于現在的來說,是件非常困難、甚至讓到膽怯和煎熬的事。
自然還是希他能平安無事,所以想著再過些時候,或許可以用別的方式再去勸他。
比如,打電話,或者寫信之類。
此后安娜還是經常會想起他。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推移,兩人分開的時間越久,安娜漸漸發現,自己現在仿佛連打個電話或者寫信給他,都需要越大的勇氣。
害怕兩人再次相見。
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再去面對分開了這麼久的他。
如果不是還記掛著他以后可能會死于一場空中事故,真的不愿再和他有任何集了。
時間是副很殘忍的慢毒藥。
它讓變得更加刻骨,深髓。
它也會讓慢慢被侵蝕,直至麻木,甚至讓人不愿再去面對。
安娜可能就屬于后者。
……
安娜覺到那雙穿著雙蘇式軍靴的腳從側旁走道經過后,終于勉強定住心神,慢慢地從位置下直起了腰。
她把他最愛的女人挫骨揚灰,把骨灰灑滿一身,“你……聞聞,我身上有她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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