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池本站在古箏室外聽電話。
在掛斷電話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走廊拐角閃過一抹白影。
金眼鏡微閃,商池掛斷了電話後,邁開長往拐角走去。
拐角恰好是個電梯口,電梯盤旁邊有個應急出口。
商池看了眼兩座電梯上方的數字。
兩座電梯赫然顯示著兩紅的‘1’字。
商池薄淡淡勾起,掀起眼皮看向應急出口,漫不經心道,“江先生,出來吧。”
空氣靜默了幾秒。
應急出口的門被打開,江祈年從裏麵走了出來。
大概是在錄節目,他上穿的是一套學生裝,上校服短袖襯,下穿著一條黑西。
江祈年看向商池,“商總。”
商池今日的心似乎不錯,他看到了江祈年,並未像上兩次那般,渾散發出冷冽的氣息。
這次,雖仍迫,但他上的是上位者從容不迫的姿態。
似遊刃有餘地掌控著一切事。
商池角的笑意不減,可笑意並不達眼底,“江先生,若想看我跟我太太拍婚紗照,大可不必。”
“就算你不想看,我也能讓你看得到。”他故意頓了頓,聲音著著玩味,“更何況,你這麽想看,我更沒有阻止你的道理。”
江祈年垂在側的手攥拳,而後又鬆了開來,開口道,“商總,你有更好的選擇,你本就不喜歡梔梔。”
“你現在留著,我知道不過是新鮮作祟,我能等,等你厭棄的那天。”
這是最好的方法,既能保住他現在的事業,也能得到薑梔。
跟商池在一起過,正好抵消他跟溫念這段關係。
很公平,大家都並非白紙。
而且他已經跟溫念睡過了,他也不會介意薑梔是否被商池玩剩。
隻要以後在他邊就好。
“哦?”商池指腹輕輕轉無名指上的淺金戒指,嗓音散漫,“誰跟你說,我不喜歡。”
江祈年剛想開口說話,商池就打斷了他,“還有,不是我的玩,而是我的妻子。”
男人的聲音陡然變得冷厲,犀利的目直往江祈年上去。
他怔了怔,不免被他的強大的氣場震懾住。
還好腦子還未完全宕機,他怎能會聽不出商池後麵一句話的話外之意——
是他商池的妻子,所以,本就不可能會有厭棄的一天。
江祈年完全沒想到,薑梔在商池心中有這麽高的地位。
不得不說,為了權勢,手段變高明了許多。
竟把商界人人懼怕的大佬,都迷倒在底下。
江祈年咽了咽口水,再次嚐試挑撥離間,“商總,Y大承載了許多我跟的回憶,提出跟你在這拍婚紗照,不過是把你當我的替,並不是真的喜歡你。”
商池幽深的雙眸像看垃圾一樣看著江祈年,淡漠道,“在Y大拍婚紗照是我跟提的。”
這話一出,江祈年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怎麽可能?
據他所知,商池跟Y大無半點集。
怎麽可能會想到在Y大拍婚紗照?
見江祈年似沒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商池嗓音淡淡地補了句,“是我,暗了五年。”
江祈年徹底震驚了,整個人宛若被雷擊中了般,僵在了原地。
巨大的恐慌頓時占據了他心頭。
本來他一直以為是薑梔耍心機,不知道誰用了什麽手段,迫商池跟領了證。
要是這樣,他還有七分把握帶走薑梔。
可現在,他難以預測還有多大的幾率。
以商池的勢力和財力,弄死他不過是一手指的事。
而且商池暗了薑梔五年,他怎麽可能會輕易放薑梔離去?
想到這,江祈年腦海裏閃過什麽,他指尖攥,直視著商池,“節目組突然改地點,是出自你的手筆?”
商池沒有回答,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上的淺金的戒指,抬眸淡掃了向江祈年一眼,角勾起一抹嘲弄。
他似乎一點也不想再跟江祈年廢話,轉過了來,抬腳就往古箏室的方向走去。
隻是他才剛邁出一步,口袋的手機恰好響了起來。
婉轉古典的古箏樂聲在電梯間悠然地回著,顯得異常大聲。
這鈴聲,江祈年在超市時,也曾聽到過。
那時他隻覺得耳,並未細究。
現在,他終於想起來了。
這是薑梔大學時候,在Y大的古箏室常彈的曲子。
也正因為古箏彈得好,這項技能為當年競選主時,增了不分。
江祈年看著消失在拐角的頎長影,他虛晃了一瞬,踉蹌地往後退了兩步。
在商界叱吒風雲的男人,竟然用著這麽劣質音效的古箏樂當鈴聲。
這是喜歡到了什麽地步?
這讓江祈年想起了,剛剛傳到他手機裏的視頻。
高高在上,天之驕子的商池,屈蹲在了地上,毫不在意他人的眼,給薑梔更換平底鞋。
心頭越發的慌和不安。
他認為薑梔是為了權勢和虛榮,選擇商池,而拋棄他的這個念頭,開始搖。
隻是這兩件事,他就到了商池對薑梔的意有多深。
那私底下呢?
商池又會對薑梔做些什麽事?
江祈年喃喃自語道,“不可能的,商池肯定隻是為了作秀,立他的妻人設才會這樣放低段。”
“他一個殘忍暴戾,薄寡義的人,怎麽會對薑梔好呢?”
“對,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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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梔一按下撥打按鍵,走廊拐角就傳來了一陣手機鈴聲。
初始還沒聽清,過多兩秒,這古箏的旋律,愈發的耳。
愣住了,這不就是以前經常彈奏的古箏樂曲嗎?
有個念頭浮現在心中。
鈴聲仍響,薑梔正打算邁開腳步,往拐角走去。
可腳還沒踏出,商池拔頎長的影就出現在拐角,向走來。
他手上拿著手機,鈴聲不斷。
悠長的古箏聲在長廊裏回響。
薑梔的心尖了。
率先掛斷了電話,鈴聲驟停,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隻剩商池走路的皮鞋聲。
商池來到麵前,垂眼看著,“找我?”
薑梔指尖攥著手機,指尖發白。
仰頭看向商池,“阿池,那是我彈的古箏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