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一終究還是答應了救晏傾。
只是他不讓外人在場,連靈云觀的弟子全都退出帳外,在外守著護法。
秦灼被顧長安扶回隔壁帳篷坐著,梁大夫和江大夫幫著把了脈。
“殿下方才吐是因為先前的傷沒有及時救治,又一時急火攻心,近日細心養著。”兩個大夫說著,取了兩枚藥丸給服下,便去配藥煎藥了。
帳篷里,只剩下顧長安和風千面還在秦灼左右。
“沈歸一雖然答應了救晏傾,但是不讓我們留下看他怎麼救,會不會趁機對晏傾做什麼?”顧公子說著忽然覺這話說的好像有點奇怪。
他當即又改口道“本公子是說沈歸一原本是想殺晏傾的,現在答應救他,會不會是假意答應,然后借機把我們都轟出來,只留下他一人,想怎麼殺就這麼殺。”
風千面聞言,面糾結道“沈道長看著一正氣,應當不會如此……”
秦灼倚在椅背上歇著。
氣息不穩,面煞白,咬牙道“沈歸一不會。”
顧長安不解道“你怎麼這麼肯定?”
“方才說話間,沈歸一應該已經知道我的脾氣。”秦灼道“他若敢加害晏傾,我日后一定踏平暮蒼山,拆了靈云觀。”
顧長安和風千面聞言,齊齊沉默了。
片刻后。
秦灼歇了一會兒,氣息稍稍平復了一些,便開口道“回生丹是花辭樹給我的,先前晏傾的傷也一直都是他在醫治,沈歸一知道怎麼治蝕骨釘的傷,其他的……”
晏傾這一的傷,一時都有些說不下去。
顧長安接話道“先前都是花辭樹在治,自然還是把他也招來更穩妥,本公子這就派人回京去接他?”
r> “花辭樹的份不同常人。”秦灼想了想,蹙眉道“商隊的人接不到他。”
如今天下大。
北境這邊的消息,不出兩日就會傳回京城。
皇帝若是知道北境兵馬已經落到手里,只怕會對其他手握兵權的幾家更加忌憚,花辭樹是家子,這種時候肯定被盯得更,難以。
也不知離京前同他說要盡快離京的話,那人有沒有聽進去。
“讓屬下去吧。”風千面開口道“我帶幾個人騎最快的馬回京,喬裝城,接到花大夫就立馬返回北境。”
秦灼側目看著風千面,沉聲道“好。”
風千面雖然武功不高,但是為人機敏,又善喬裝易容之,這種局里,他最是來去自如。
秦灼囑咐他要小心謹慎,且不可同人發生正面沖突,又讓他去秦懷山那里走一趟,看看爹爹留在京中,形究竟如何。
風千面一一應了。
秦灼這才抬手道“你去吧。”
“屬下領命!”風千面當即應聲去了。
他一走,這帳篷里,一下子就剩下顧長安和秦灼兩個人。
顧公子看都干地裂了,有點看不下去,就起走到桌邊,給倒了杯水,遞過去,“喝口水,歇一歇。”
秦灼接過來,兩口就給喝完了。
先前盡顧著忙了,連口
水都沒喝上。
“你看看你這殿下當的,水里來火里去,一點也不像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就算了,怎麼還天天刀口。”顧長安見狀,直接去把桌上的水壺拎了過來,就站在邊上給續水。
秦灼沒什麼力氣說話。
便只低頭喝水。
顧公子反正不需要接話,自個兒也說上半天。
他又道“這回你跟晏傾在北漠王庭遇著不事了吧?”
秦灼手里著茶杯,抬眸看他。
“本公子就知道你兩早晚還是會湊到一起去。”顧長安像個早就看穿一切的高人似的。
只是他手上拿的不是仙氣飄飄的拂塵,而是重一水壺。
公子爺緩緩道“你看你方才那口吐的……本公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秦灼道“不知道怎麼說就別說了,坐下歇會兒吧,長安。”
“不行,那是我娘說過的話,很有道理的,本公子一直都記得,就是太多了一下子沒想起來到底是哪一句,你等等啊。”顧長安看兩杯水下肚,暫時也不需要再添,就把茶杯擱在了一旁的案上。
秦灼也隨手把茶杯放了。
坐在帳中,靜心聽隔壁的靜。
靈云觀的弟子聽沈歸一的吩咐,圍在晏傾所在的那座帳篷外頭護法,不讓別人近前。
這會兒是上午,本就風雪瀟瀟,凍人地很。
可覺在這坐下沒多久,寒氣便越來越重,好像還是從隔壁帳篷里散出來的。
“好冷啊!”
“我怎麼覺這地
兒格外的冷……”
“還見鬼似的越來還冷!”
外頭守衛的士兵一邊手,一邊小聲說著。
秦灼有些坐不住,走到窗邊,想看一看隔壁的晏傾究竟怎麼樣了。
顧長安也不自覺地把衫攏了攏,起走到側,一臉正道“我娘說了,一個人若是太喜歡另外一個人,那就注定了是要短命的。”
上輩子短命的秦灼聞言頓時神復雜。
轉頭,眸微妙地看著顧長安。
顧公子見狀,又繼續道“反正意思是這麼個意思,就是那兩個詞兒繞口,而且本公子覺得有點酸。”
秦灼一邊往外看,一邊隨口道“你能酸一把,也算是長進了。”
顧長安聽到這話,忽的想起秦灼這廝方才用話拿下沈歸一的時候,連什麼《度人經》都拿出來說了。
這人是出了戒,什麼書都看啊!
他想著長進一把,憋了許久,把那兩詞說出了口,“慧極必傷,深不壽。”
秦灼聞言,不由得對顧公子頗有刮目相看。
顧長安下一抬,同道“這兩詞,說的不就是你跟晏傾麼?”
秦灼一時沒接話。
顧長安又道“而且,你方才忽然吐,忽然讓本公子明白了……”
秦灼道“你明白了什麼?”
顧長安一臉認真道“我娘說的對。”
秦灼聞言頓時“……”
心道顧公子莫不是覺著我傷的還不夠重?
想把我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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