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卓昧的家產都充國庫后,朝中諸人亦是人心惶惶,皆瞠目結舌,任誰都沒想到,單一禮部尚書,竟是能貪這麼老些銀兩。
有點防微杜漸意識的朝臣都警惕了起來,太子這番,只是先拿翟家開刀。
他既是儲君,便自是要趁此時機,以清剿貪為由,大肆鏟除不利他的朝中勢力。
慕淮從戶部那掉來了去年的國庫開支,抄完翟家后,他還是想拿這些多出的錢財,置辦軍需。
近年大齊境良駒不多,而鶻國盛產悍馬寶駒,他想同鶻國大君易,買些馬匹來。
不一定偏得買年的馬匹,小的馬駒便足矣,價格也比年的馬匹低上不。
而且,他近幾年沒有打仗的心思,只想讓大齊先安穩度過三年后的旱災。
待三年之后,小馬駒便能長膘壯的駿馬,若要那時出兵征戰,這些馬才是最得時宜的。
當然,這些錢財自當還有另用。
他和那人的婚事亦可辦得隆重些。
與納容晞為妾不同,這番,他是要娶為妻。
自是要將最好的一切都給。
思及,慕淮淡哂。
他想,他二人的婚儀,可在街金明池邊舉行,讓汴京的百姓亦能看見皇太子納妃的盛事。
他要讓全天下都知道,容晞是他慕淮明正娶的妻子。
第48章 想要你(一更)
齊都汴京即將夏, 容晞回想起去年這時令,才剛剛了慕淮側的一個婢,不由覺得真是時移事易, 嬗變。
皇后翟氏雖保住了命, 亦保住了位份。
但雍熙宮中人人皆知, 一個空有其名且再無母家依靠的皇后,在這宮里,地位還不及個寵的婕妤。
皇后出不得未央宮半步,莊帝的妃嬪們自是也免了每日晨昏定省,向皇后問安的規矩, 這幾日都能貪懶多睡些時辰。
但后宮之事不可無人管理, 德妃為莊帝誕育過陳王慕濤,亦是四妃中,最有威、德行最出眾的宮妃。
德妃人如其名, 品德高潔, 事亦很低調。
容晞跟了俞昭容這麼久, 對莊帝的這些后妃不說有多麼了解,卻也知道哪些妃嬪是一派,哪些妃嬪是單打獨斗。
從前的那位主子,便是個單打獨斗的。
容晞也曾建議過俞昭容, 讓向德妃示好。
德妃份貴重,既有在后宮生存的手段, 也是個寬厚有容人之量的人。
俞昭容問過容晞緣由, 說為何不投靠皇后, 反倒是選不寵的德妃。
容晞便將自己的思慮告訴了俞昭容。
說, 皇后側已有不嬪妃投靠, 其中位份最高的便是同為其潛邸舊人的淑妃。
淑妃曾為莊帝誕下過長子慕潤, 只是慕潤去世得很早,不然淑妃在宮里的地位會更高。
也或許正是因著子的早亡,淑妃的格外古怪孤僻,容晞知道淑妃同李貴妃不對付。
而俞昭容的跟李貴妃略像,平日作風都很跋扈囂張。
淑妃不會喜歡,亦不會讓皇后容加的陣營。
俞昭容自被養長大,被家人保護得很好,慣是個沒心機的。
進宮后對容晞這個大宮便十分依賴,事無論大小,樣樣都要詢問容晞的意見,自己很有主見。
聽完容晞的勸諫,俞昭容便按的指示,想對德妃示好,投靠德妃。
但當時李貴妃在宮中地位無人能及,德妃便委婉拒絕了俞昭容的示好,不在后妃中結黨,只想自保。
容晞回想起之前的種種,對德妃當時的做法是理解的。
昨日聽丹香講起,李貴妃昨夜在冷宮中悄無聲息地歿了,莊帝命人將草草葬之,也沒派諸司的人出棺材,只讓太監尋了個草席將李貴妃炭黑的尸卷了起來。
容晞聽后,面很平靜。
心中卻仍是有些波。
莊帝溫方敦厚,李貴妃之前的待遇也是寵冠六宮的盛寵,也曾為莊帝生下了一兒一,如今這下場真是令人唏噓。
容晞倒不是同李貴妃,卻也通過這事,更知天家的無,并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平日更要謹小慎微地事。
午后天氣有些炎熱,容晞邊想著往事,邊拿著團扇輕輕地煽著涼風。
東宮重檐的檐角翻飛沖天,恰有梳橫的古樹在那檐角微垂了枝葉,自了一副巧妙的借景。
容晞頭戴碧羅華冠,凝白,手執團扇卻又有副多思的神。
一宮來尋時,見到不遠亭亭站著的檐下人,頓生錯覺。
眼前之景,很像是一幅,用工筆細細描繪的宮廷仕圖。
容晞和丹香聽見了靜,徇著聲音看向了那宮。
宮不敢多看容晞的臉,卻還是被眉眼鼻的組合驚艷到了,怎麼就這麼會長呢?
垂首,恭敬道:“良娣,殿下歸宮,喚您回去飲湯。”
容晞聽到“湯”這個字,微微顰了下眉目,半晌,還是平靜道:“知道了,這就過去。”
丹香小心地饞著自己的主子,往殿中走去。
容晞自是看見了那宮的神,總覺自己的長相過過艷。
說句不好聽的,生了張禍水臉。
則矣,卻總像是妾侍才有的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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