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連連搖首，語氣鄭重道：“晞兒不費銀子，晞兒怎樣都不廢銀子。”

第79章 東巡

慕淮從前最為鄙視那些為了子去搜刮民脂民膏, 揮霍金錢無度的昏庸君主。

他活了兩世，上輩子孤寡至死，這輩子有了容晞這個人, 心里頭竟有些理解那些昏君了。

原本他擁有的一切, 就都是這個人的，自是可著隨意花銷，賞東西的覺也是甚妙。

但容晞向來不是奢靡且貪慕虛榮的人，從不主管他要珍寶珠玉，他許什麼, 便乖順地用什麼。

或許有人會覺得，畢竟是小之，從小至大都沒見過什麼好玩意, 眼界也不開闊，所以才對這些無。

可慕淮清楚, 容晞是真的不在意這些。

這人明明生了副無依的禍水模樣，卻從不做君之行，反倒是勤儉克制，又是男人都喜歡的那種似水, 平日自時，亦是乖溫馴。

又心細如發, 還能幫他將事料理得很好。

思及此, 慕淮掀眸，稍帶欣賞地看了對面的人兒一眼。

若真有個禍水般的狐, 那他還真有可能會變個昏庸的君主。

好在容晞不是。

容晞自是瞧見了慕淮看的眼神。

只見男人的薄微抿著, 角的弧度分明未展任何笑意, 但那張如玉淬般清俊的面容卻難得沁著幾分溫和。

容晞暗覺, 適才也沒同這男人說些什麼, 慕淮看向的眼神竟無端多出了幾寵溺。

那眼神看得骨悚然，慕淮現下的表現竟是很像一個，被禍水迷了心智的昏聵君主。

待用完午膳后，容晞心有余悸地坐在了偏殿的鏡臺前。

銅鏡中，的那張臉依舊是靡膩理般的絕，如今命宮為上妝時，要繪那種能顯老和端麗的妝面。

明明近日覺得，自己的相貌看上去，終于不那麼像個禍水了。

容晞一直知道，慕淮向來將權柄握得很牢靠。

但之前他是太子，上面還有個莊帝能他一頭，如今他登基為帝，放眼整個齊境，再也沒人能比他說得更算。

慕淮雖待溫和，但容晞很清楚，他骨子里仍有暴戾恣睢的一面。

若不加控制，很容易便會走極端。

他的往好了發展，會是個雄才大略、殺伐果決的君主。

若往壞了發展，很容易便會為橫征暴斂、兇殘不忍的暴君。

慕淮予榮寵，許重，讓做他的皇后。

容晞自是不希自己的男人變那副模樣，也深知做禍水和暴君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鏡中人正靜思凝神，表微有些沉重。

慕淮已然走到了容晞的前，亦將修長的大手輕覆在人纖瘦的肩頭。

容晞覺肩上一重，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銅鏡中，帝王那張俊又年輕的臉，下意識地便要起向男人施禮。

慕淮用手又按了按的肩頭，低聲命道：“坐著。”

容晞依言，安安分分地坐在了紅木圈椅上。

慕淮站在容晞后，將手從的肩頭移下，順勢上了人兒的下頜。

男人掌心的溫度微涼，指腹因著習武，稍帶著礪，上亦帶著容晞悉的，龍涎香那松沉曠遠的味道。

他.弄著的下頜，容晞漸漸閉上了雙目，濃長烏黑的睫垂于白皙的眼瞼，模樣乖順又婉。

瞧著倒像只，被主人了下頜的小貓咪。

慕淮嗓音低沉，問道：“怎麼坐這兒了？”

容晞順勢從鏡臺前的妝奩盒中拾了一只螺子黛，糯聲對慕淮道：“臣妾的眉有些淡了，想重新描一描。”

慕淮自是知道這人在同他撒謊，眉眼生得本就好看，之前從來也不會描眉，亦不會搽。

這般想著，他卻握住了人拿螺子黛的那只手，待將它奪掌心后，慕淮起了興味，便對容晞道：“朕幫晞兒畫眉。”

男人指骨分明的手持著小小的一截螺子黛，他低首打量了這什一番，英雋的鋒眉卻是蹙了起來。

慕淮故作鎮定地問：“這玩意，怎麼用？”

容晞見此，無奈淡哂，便對慕淮聲地解釋：“螺子黛畫眉，無需研磨，只需沾些清水便可繪于眉間。”

慕淮聽罷，卻沒聽出個所以然。

什麼七八糟的玩意，畫個眉還要跟磨墨一樣，人用的東西就是麻煩。

思及，慕淮沉聲喚來了丹香，讓尋些清水來。

丹香得令后，不經時便端來了一個巧的鑲寶小玉碟，里面盛著裝有玫瑰花的清水。

容晞見男人仍盯著那一小截螺子黛發怔，便將它從他手中奪回，將其沾了沾清水。

微有些猶豫，忖了忖后，還是對慕淮道：“不勞陛下，還是臣妾自己來畫罷。”

慕淮又將螺子黛奪回，一本正經地回道：“朕來。”

容晞知道慕淮起了興味，也不好拂了男人的面子，只得讓他幫畫眉。

剛要站起子，想要讓男人為畫眉時方便些，卻又被慕淮按住了肩頭。

慕淮微微俯，嘗試著為容晞描畫眉眼。

那螺子黛剛一及的皮，容晞的睫就如蝶翼般，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