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蒼上過香,老主持遞上一杯茶,“千歲爺,一杯清茶,潤潤口吧。”
晉蒼接過,輕抿一口,放下,看著老僧道,“本王想給人求個平安符。”
“阿彌陀佛,千歲爺心意誠,佛祖定然會保佑夫人平安無事的。”
晉蒼聽了溫和道,“借高僧吉言。”說著,瞅了那佛像,還有老僧一眼。
這一眼,老主持也是看明白了,若是千歲夫人平安無事自然是好。不然,就是佛祖不靈,是他打了誑語呀。這靈寺的招牌,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
喝完茶,求到平安符,晉蒼離開。
看著晉蒼一行人遠去,小僧對著老主持道,“師傅,我聽說,這一路上但凡是大點的寺院,千歲爺都去跪拜了。”
聽言,老主持第一覺:這真是佛門不幸呀!
若是千歲夫人平安無事還好。若是有個好歹,那……今日千歲爺喚他高僧,來日就會喊他禿驢了!
“哎。”
聽到嘆息聲,小僧敏銳道,“師傅,您可是從千歲爺的面容上看出什麼了嗎?可是,可是有什麼不好的?”
千歲爺在拜佛的時候,主持盯著他的臉看了好幾次,這點小僧可是清楚看到了。
老主持淡淡道,“人生在世,哪里會事事都好,總是會有一些磕磕絆絆的。”
聽言,小僧心里腹誹:每次師傅這麼說話的時候,他都覺得師傅像神,裝神弄鬼,說的不清不楚的。
所謂高僧,可能首先要善于裝腔作勢!
老主持看小僧人滿是懷疑的表,未多說什麼,轉回了佛堂。
馬車上,郭嬤嬤看著顧氏,輕聲道,“夫人,千歲爺對姑娘是真用心。”
顧氏頷首,“是呀!陌兒能嫁給千歲爺也是莫大的福氣。”
過去,這句話都是拍馬屁用的。現在,是真話。
世上像千歲爺這樣對妻子用心的男人真是極了。
所以,真是世事難料呀!就晉蒼一直以來的子,誰能想到他親后會是這樣的。
有時候顧氏甚至懷疑他被什麼附了。
“夫人,說句大不敬的話,論夫之怕是沒人能比的過姑娘。”郭嬤嬤低聲道。
顧氏聽了扯了下角,心里覺得有些好笑。夫之?陌兒哪里會這些東西,書都沒看過幾本,看過最多的也就是小畫本,為了更似男人。
每每想到云陌當男人的那些年,顧氏就覺得心里酸酸的,幸而陌兒看的開,想的開。不然,現在不知道會啥樣。
云陌確實相當看的開。所以,自個都說,晉蒼會對心,靠的不是智謀,而是姿勢。
知識是力量,同樣的,姿勢也是力量呀。
這邊顧氏心里慨著,前面馬車上,晉蒼看著手里的平安符,幽幽道,“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但是,這一路,這些個禿驢對著本王卻是沒幾句實話。”
青風聽了垂眸,是呀!那些個高僧都說一切都好,青風也希一切順利。只是世上事,怎麼可能都盡如人意。
“對了主子,再往前就到通州了,那里有個歸寺,那里的主持是個年,據說特別的靈驗,到時候咱們可去看看。”
晉蒼嗯了聲,靜默良久,開口,悠悠道,“本王這輩子沒想過做鰥夫。所以,對云陌我也不奢求做什麼賢妻良母,只要給我好好活著就行。”
說完,晉蒼扯了下角,心里也覺得可笑,“我本以為,我這輩子就算是娶妻,娶回家的也定然是個乖順的媳婦兒。至于自己如何為人夫,從來沒想過。結果,媳婦不乖順,我倒是快三從四德了。”
都不等云陌千方百計去馴服他,他自己就把自己給馴服了。
晉蒼嘆息,若有所思,“從未想過,在為夫這件事上,本王竟是個乖順的那個,照著這麼繼續下去,將來我不會變以妻為天的人吧?”
青風聽言,不假思索道,“不可能!再如何,主子也不可能為以妻為天的人。”
晉蒼:“這麼確定?”
晉蒼自己都不太確定了。因為,憑著對自己的了解,他一旦上頭了,什麼事兒都做的出來。
就如之前,他以為云陌是男子時,還不是不管不顧的要娶了。
對于自己的作為,不用別人說,晉蒼自己都覺得自己過于邪。
青風:“主子,若是夫人看中了哪家俊秀的公子要帶回府,您會同意嗎?”
晉蒼:“帶回去府做甚?”
看自家主子不止是聲音,連臉都沉了下來,青風:“就,就你帶回去認作弟弟呀!”
看著晉蒼那眼神,‘帶回去做面首’這句還是沒敢說出來。
但是青風沒說出來,晉蒼卻也想得到,冷嗤一聲道,“帶回去做弟弟?呵,本王最不缺的就是小舅子。”
小舅子這種玩意兒,裴戎一個晉蒼就已是夠夠的了。
青風:“所,所以,以妻為天這事兒不可能的。”
他家主子沒那麼大的度量,更沒那麼多大的心,他是過于高看自己了。
晉蒼聽了,涼涼道,“聽你一番安,本王心里可是踏實多了。”
聽晉蒼那不不的話,青風低頭沒敢再接話,免得多說多錯。
“云陌這個時候最好在想本王。”
聽到這話,青風眼簾微,知道晉蒼又在想云陌了。他都想了,也要想他才行。
“這個時候你作甚不附和了?”
聽言,青風回神忙道,“主子,屬下以為夫人不止這個時候在想您,而是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您。”
晉蒼聽了,看青風一眼沒說話,云陌時刻想著他的時候,可能也就是在之前做他的小廝,每個月發月錢的到那天吧!想著他,念著他,看他會不會克扣月錢吧,其他時候,都在懼怕他。
現在,雖然不怕他了,但是也不會時刻念著他。
不過,無礙,不念他也行,好好活著就好。
千帆歷盡,云陌是晉蒼活著的盼。
大元,平王府
壽宴后,云陌向平王討藥方的事兒,平王聽了,溫和一笑道,“你對晉蒼如此上心也是難得。”
這夸贊,也就是客套而已。
云陌笑笑,恭敬道,“王爺過譽了!若是王爺手里有藥方不吝賜予,晚輩恩不盡。日后王爺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可吩咐,晚輩定然不余力。”
“千歲夫人客氣了!藥方我手里確實有兩幅,都是之前太醫費勁心里配出來的,不說能長生不老,但確有奇效。你若是想要,也行。”
這麼爽快?這倒是讓云陌有些意外。
不過,只要給就行。
云陌想著,這道謝的話還未出口,就聽平王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云陌:“王爺請說。”
“要你家太妃開口跟我要,只要開口,我即刻雙手奉上。”
云陌聽言,看著平王,靜默,心里:宗倒是沒說錯,平王確實也是狗賊一個。
看云陌著他的眼神,平王微微一笑道,“千歲夫人可是覺得我有些無恥。”
云陌:“沒有,晚輩并未那麼想。”
云陌確實沒這麼想,因為平王不是有些無恥,而是厚無恥。
平王:“你怎麼想其實都沒關系。對璃兒,我確實不是君子。但,我所求的也不過是能多看我一眼,跟我多說幾句話而已。”
多看他一眼,多跟說幾句?聽著卑微的,也癡的。但是……
云陌:“我還以為平王所求的是太妃每天都能順心暢意,開心喜樂呢。”
是凡事順意,而不是凡事先隨自己。
要璃太妃向他索要藥方,這是平王自己希的,可不是璃太妃喜歡的吧。
聽出云陌話中的意,平王淡淡一笑道,“千歲夫人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麼這件事兒就做罷吧!璃兒這里我不勉強,藥方的事兒你也再另想辦法吧。”
云陌聽言,角扯了下,差點就笑了。
平王倒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無恥。
“千歲夫人可是覺得我有些卑鄙?”
云陌點頭,“不瞞王爺,確實如此。這點倒是跟我家千歲爺差不多。所以,看在志同道合的份上,平王可否賞個臉給個藥方呢?”
平王聽言,頓時就笑了,“千歲夫人真是個有趣的人,怪不得能得晉蒼的疼。不過,你罵本王,還讓晉蒼做墊背,晉蒼可能不與你計較,但是我可沒那麼大度。所以,討巧的還是別做了,想要藥方,就回去找你家太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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