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流云忙欠了欠子,道:“娘,您是要長命百歲的!”
老太君起一顆玉米糖,把玩著說道:“我有幾年活頭我心里清楚,要不……還是放在紫藤院?紫藤院熱鬧,玲瓏與小鈺夫妻又好,整個兒氛圍都是溫暖的,就是……”
講到最后,老太君又出了猶豫之,玲瓏太忙、太辛苦了!一個十七歲,自己都還是孩子的人,突然之間要照顧一對早產兒,特別是姐兒挑剔,非玲瓏的不吃,又三天兩頭生病,玲瓏……簡直碎了心。
諸葛流云接過話頭:“紫藤院好是好,有哥兒、姐兒,也有小秋雁,皓哥兒在那兒住得很開心。但完全給玲瓏養,又實在太加重玲瓏的負擔,姐兒和哥兒本就不好帶。”Μ.166xs.cc
二人談得頭頭是道,渾然沒察覺到穆華的眉頭恨不得皺到天上!他們兩個沒搞錯吧?皓哥兒是他兒子吧?跟誰在一起好像得他說了算吧?他敬重他們是玲兒的家人,但禮儀綱常告訴他,玲兒嫁到穆家便是穆家人,皓哥兒姓穆不姓諸葛,他的一切安排都得由穆家人做決定!
一念至此,穆華一本正經地道出了自己的看法:“皓哥兒是我兒子,我要帶他回南越。”
此話一出,老太君和諸葛流云同時然變,從皓哥兒府的第一天起,他們便沒再打算讓皓哥兒離諸葛家,為了皓哥兒有個更好的前程,他們甚至過將皓哥兒過繼到玲瓏和小鈺名下的念頭,只不過經此一事他們又打消它罷了。可不做玲瓏和小鈺的兒子,皓哥兒也依舊是諸葛家的孩子,堅決不能再重蹈玲兒的覆轍。
諸葛流云在方面是二貨加白癡,不代表事真就不夠圓,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心中有了計量,他看向穆華,語重心長道:“穆華啊,你和皓哥兒分別一年,皓哥兒都已經不認得你了,你冒冒失失地將他拽到另一個陌生環境,他不了的,會越來越孤僻,越來越敏,這絕非好事!”
穆華想起剛剛兒子清醒了一瞬,看見他時流出的戒備,他明白諸葛流云所言不虛。他的皮子了,沒有立刻反駁。
諸葛流云繼續循循善:“說句你不你的,你認為皓哥兒在南越有前途嗎?”
穆華一怔,不明所以地向了他。
諸葛流云搖頭一嘆,道:“你是外室庶子,必是家中有個厲害的嫡母,嫡母不認你,難道會認你兒子?皓哥兒隨你歸去,你能保證皓哥兒一輩子食無憂、平安喜樂?能保證再也不出現孩子這種事兒?在南越僅你一人,你顧不過來,萬一你又要外出辦公怎麼辦?皓哥兒由誰帶?那個連你都容不下的嫡母?還是稀里糊涂隨便幾輛銀子就能買通的下人?”
穆華啞口無言。
諸葛流云又道:“王府則不同了,玲兒也是我的孩子,皓哥兒便是王府的長子嫡孫,玲兒的大哥、大嫂,二弟、二弟妹都非常善良正直,且都是發自心地關心他。你也皓哥兒的父親,我待你如同親子,將來你若遇上合適的子,我也會替你風風置辦一門親事,至于你在大周的前途,你擅長經商,屬于玲兒的那一份產業我全部都能轉到你名下。”
前面穆華聽著還有道理,最后一句惹了他,讀書人最厭煩一的銅臭味:“你是用錢來收買嗎?如果兒子可以賣,你開個價,我帶兒子走,要多錢,我以后掙了還你!”
諸葛流云角一,岳父看婿,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老太君打了個圓場:“華兒你誤會了,你父王是真心替你考慮,這樣,你也不用急著做決定,先在府里住下,和皓哥兒培養培養,也了解一下王府,什麼事等皓哥兒恢復正常了再說。一句話,大家都是為了他好!但迫在眉睫的問題是皓哥兒到底呆在誰邊最理想。”
話落,門被推開,一道素白影緩步而。
郭焱在紫藤院與諸葛鈺殺了幾盤棋,輸得吹胡子瞪眼,走的時候也不知罵了多句“發可”,直到水玲瓏嚴厲警告他不許再講這個詞,他才悻悻地離去。臨走前,水玲瓏做了一份紅豆布丁與一盒黃桃蛋撻,是送給三公主解饞的。
諸葛鈺起去書房理公務,水玲瓏上小夏給哥兒和姐兒洗了個澡。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小夏和秋三娘也能非常練地給孩子做了。
水玲瓏與小夏分別做完姐兒、哥兒的,便讓二人自己在床上拿著搖鈴玩了。
水玲瓏拿了書本坐在床頭,小夏則在對面的杌子上做著修活兒,小夏一邊穿針引線,一邊嘆道:“表公子真可憐啊,被上燕待了那麼多次,一路上只怕都是這麼過來的。”
小夏只要一想到上燕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將年僅四歲的皓哥兒推下山坡,還給皓哥兒下毒,特別是皓哥兒認打認罰,被了也不告發,唯恐失去世上的唯一一份親……就覺得皓哥兒太可憐了,相比之下,小秋雁算幸福的了。雖無錦玉食,也要看人臉,但起碼和丈夫都是打心眼兒里含糊小秋雁。
俗話說的好,幸福是在不斷的比對中得來的,小夏沒抱怨自己的勞苦命,眼下卻從皓哥兒上找到了無限的平衡,一邊可憐對方,一邊心也相應好了起來。
水玲瓏翻了一頁書,語氣如常道:“小秋雁去表公子房里沒?”
水玲瓏喜怒無常,興致高時便與你寒暄幾句,大多數時候是不理睬人的,小夏滿心期盼水玲瓏能與閑聊一番,人嘛,不都八卦?偏水玲瓏兒不接的話柄,小夏尷尬地垂下眸子,訕笑道:“去了,在喂表公子吃飯。”
也不知喂進去沒,但小夏的病就是忍不住會講對方聽的話,在看來,如果在前面加一個“試著”,世子妃一定會盤問,試著?這麼說沒喂進去了?怎麼搞的?小秋雁平日里不是很得表公子歡心嗎?怎麼關鍵時刻不頂事兒了?
沒勇氣直面這麼多挑剔,便說附和對方心意的話了。
水玲瓏可沒這麼好哄,只不過這事兒急不來,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心不好是必然的,要走出影得花費不短的時日也是毋庸置疑的,眼下最關鍵的還不是這一頓飯吃不吃得進去,而是皓哥兒到底會跟誰一起生活。
老太君和諸葛流云都不會允許穆華將皓哥兒帶回南越,為了留住皓哥兒,他們也一定會留下穆華。想到這里,水玲瓏的黛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把皓哥兒放紫藤院是最簡單的選擇,卻非最佳,自己有兒有,他們又都在襁褓之中,沒那麼多力拉扯一個有輕度自閉癥的孩子。
老太君親自養是最雙贏的選擇,卻也非最佳,老太君寂寞,需要兒孫弄堂,能給予皓哥兒無限的關懷和寵,但有一點,老太君年事已高,能陪皓哥兒走幾年不好說。
水玲瓏就想到了一個人,但搖了搖頭,又覺得好像有點兒天方夜譚。
水玲瓏翻了一頁書,逗了逗揮著手舞足蹈、“咿咿呀呀”話癆一般的哥兒,親了親不停吸著手指、安靜溫的姐兒,微微一笑,繼續看書。
這時,枝繁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米酒小湯圓進來:“大小姐,夜宵好了。”
水玲瓏放下書本,香了香姐兒的小臉蛋,又著的小肚皮,笑瞇瞇地道:“娘親吃飽了就來喂你。”
姐兒其實不,就吸手指吸得吧唧吧唧作響。水玲瓏親完,“唔啊”一聲,拿出滿是口水的手指,塞進了水玲瓏里,仿佛在說,好吃的,你嘗嘗。
吃完夜宵,水玲瓏發了一汗,又按照徐媽媽教的位做了一番按,別說,徐媽媽還真有些本事,原先的水剛好夠姐兒一個人吃,偶爾哥兒一頓,便得讓小夏或秋三娘些水到碗里,用勺子喂姐兒。現在,在白天哥兒兩頓,晚上被某人浪費一頓的況下,仍然能讓姐兒吃得飽飽。
昨晚按,水玲瓏洗了澡,出凈房時,枝繁詫異地稟報道:“大小姐,王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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