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軍事歷史 揚明 第 1511章 目的所在

《揚明》第 1511章 目的所在

“陛下,還恕奴婢多...“

“似河道總督這等封疆大吏,是不是還與朝中的幾位閣老們知會一聲?“

乾清宮暖閣中,著步履有些蹣跚,逐漸消失于視線之中的張九德,沉默不語多時的司禮監秉筆太監王安不由得言又止的朝著旁的大明天子說道。

在他看來,就算這張九德忠心耿耿,經驗富,尤其擅長治理河道一事,但允他一個“巡按史“的差事便足矣了,但天子卻是將其由正五品的工部主事,驟然擢升為代天巡狩的“河道總督“,未免有些太過于突兀了。

“這漕運貫穿南北,乃我大明經濟命脈所在。“

“朕雖授意漕運總督李養正整飭漕軍,止民間船私用,但漕運路線仍是冗雜,其中尤以濟寧府最為混。“

“朕擢升張九德為河道總督,并不僅僅是為了治理河道,也為了更好管理漕運。“

像是早就猜到了司禮監秉筆或許會有如此一說,案牘后的天子只是微微一笑過后,便是不不慢的朝著眼前的心腹太監說道。

濟寧府位于山東腹地,下領嘉祥、巨野及鄆城三縣,早在洪武元年便由蒙元時期的濟寧路升為濟寧府,乃是大明不可或缺的運河糧倉。

尤其是在祖朱棣遷都北京之后,這座運河重鎮的地位便是與日俱增,歷任帝王都不斷對其修繕,并以“河道總督“坐鎮。

“陛下?“

聽聞眼前的天子給他講起“國策“,老持重的司禮監秉筆便是為之愕然,有些渾濁的眸子中也是泛起了一抹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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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過是擔心天子如此“乾綱獨斷“,不經廷議便設立一位封疆大吏或許令朝中的史言們有所不滿,繼而引來一場毫無意義的“口水仗“。

反正以天子如今的威勢,召開“廷議“也不過是走走過場,并不會影響到最終的決斷。

多一事,不如一事。

“是朕疏忽了,大伴稍后跟閣臣們知會一聲吧。“

見眼前的心腹太監仍是一臉茫然,朱由校便是哂然一笑,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

就連一向對自己唯首是瞻的司禮監秉筆都有些不理解自己的舉,怕是外朝早已議論紛紛了吧。

但在朱由校對于未來大明的整飭計劃當中,貫通大明南北各地的漕運將發揮難以想象的作用,尤其是在振興西南經濟,人口遷徙等事項中,更是不可取代。

西南幾省距離遼東四千里不止,且多為山路,馬車難以通行,若是僅靠下的兩條,縱然不考慮沿途路上的消耗,從西南到遼東也得用上至一年的功夫。

...

約莫小半炷香過后,聞聽耳畔旁響起的輕微腳步聲,正在低頭批閱奏章的大明天子緩緩抬頭,隨手將擱置在一旁,不置可否的朝著眼前去而復返的司禮監秉筆問道:“都安排妥當了?“

“回陛下,奴婢已是跟閣老們知會了。“聞聲,本是有些躡手躡腳,不打算打擾天子的司禮監秉筆便是悻悻一笑,同時輕輕點頭。

“次輔怕是沒沒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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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心不錯,朱由校也是難得開起了朝中大臣的玩笑,令得暖閣中也是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淡笑聲。

這次輔劉鴻訓曾長期于禮部任職,乃是出了名的“死板“,最是重視這些在旁人看來不值一提的“繁文縟節“。

故此,朱由校幾乎可以腦補出,后知后覺的次輔劉鴻訓在知曉此事之后,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今日當值的是帝師...“聞聲,司禮監秉筆也是強忍住心中的笑意,忍俊不的回答道。

相比較如“老古董“一般的次輔劉鴻訓,曾經教授過眼前天子的“帝師“便顯得開明許多。

“唔..“

“稍后別忘了從宮中拿些滋補的參茶,給帝師送去。“

對于這位曾經悉心教導自己,并且不與“東林黨“同流合污的帝師,朱由校也是發自心的尊崇。

只不過近些年隨著自己年齡的增長以及對于國事的愈發了解,倒是有與這位帝師單獨相的時候。

“奴婢遵旨。“

王安終日陪伴在朱由校旁,自是知曉那位“帝師“在天子心中有何等地位,故而不敢有半點怠慢,趕忙便是朝著后的隨侍宦耳語了幾句。

“福建那邊,近些時日可有奏報?“

又是談笑了片刻,朱由校好似如夢初醒一般,有些急促的朝著旁的心腹太監問道。

前些時日,福建巡南居益曾有奏報,言稱福建副總兵鄭芝龍或藏有禍心,暗中與海上的夷人有所勾結,并私藏貨瞞稅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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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曾借著“賑災“的由頭,試圖向孤懸于海外的“臺灣島“移民,后因被兩廣總督胡應臺察覺遂作罷。

“回稟陛下,近些時日倒是沒有福建那邊的奏報..“

涉及國事,司禮監秉筆也是斂去了角含著的淡笑,默默于腦海中回憶片刻之后,方才一臉肯定的回答道。

自從昔日的“海賊王“李旦主向朝廷投誠,并獻上其麾下全部船隊之后,大明的財政收便是有了明顯的提升,正因如此,由太祖親自定下的“海“政策方才得以順利解除。

時至如今,設立在東南沿海地區的幾個稅課司,每年都能為朝廷繳納大量的賦稅,并且為大明重要財政的來源之一。

也正是得益于財政的顯著提升,朱由校方才有底氣連年“窮兵黷武“,接連取得多場戰事的勝利。

“沒有?“

見心腹太監一臉篤定,朱由校的臉上倒是出了一抹訝,昔日福建巡南居益上奏的時候,他便想將鄭芝龍這個“刺頭“拔除,只不過彼時他的力盡數放在平定由桂林靖江王親手導致的“廣西民“一事上,沒有加以理會。

“傳令登萊巡袁可立整飭軍備,隨時等候朕的命令。“

稍作沉過后,朱由校便是一臉堅決的說道,不容置疑的聲音中摻雜著一抹溢于言表的殺意。

“奴婢遵旨...“

許的錯愕過后,老太監略顯慌的聲音便是在暖閣中響起,其滿是褶皺的臉上也是出了一抹狐疑。

不過是區區一介“海盜“罷了,只需傳令福建巡,便可將其拿下,何至于如此興師眾?

盡管瞧出了眼前的心腹大伴心中存疑,但朱由校卻是罕見的沒有予以解釋,只是角噙著笑容,默默的搖了搖頭。

昨日的時候,他可是信誓旦旦的向戶部尚書畢自嚴保證,會解決財政告急這一棘手的問題。

既然自己做不到“節流“,那便只能想法設法的“開源“了。

剛好,距離福建約莫八百余里,一座名為“日本“的海島上,蘊藏著朱由校眼下最為心心念念的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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