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水煙波浩渺。

大船乘風破浪，向南航行。

船頭最高，陳浩凝前方。

這鑒水，也就是鑒湖，東西、南北度各四五百里，廣闊如汪洋大海。

站在陳浩側后方的郝大笑道：“冬后刮西北風，我們乘風南下快得很，進大江后更是順流而行。”

“最快幾日可到禹州？”陳浩隨口問郝大。

“十日。”

郝大回答的很干脆，如此篤定，是因為他多次乘船去距圣京五千里的禹州。

“一日五百里……”

陳浩緩緩點頭，只要不靠岸停船，大型帆船乘風順流確實可以這麼快。

雖然這只是騎馬速度的一半，但不暈船的前提下，乘船遠比騎馬舒服。

何況大夏的商幫、商隊，能走水路絕對會走水路，不僅省心、省力、省錢，運的貨還多。

既然喬裝商隊，就得把戲做足，也便于去查看沉在江中那三艘運稅銀的船。

郝大道：“日落時，我們應該能橫鑒水，進大江。”

陳浩沒吱聲，環顧前方水面。

往來的商船不，還有一些游船。

“那船……”

陳浩遙指遠方一艘高大樓船。

這船宛若飄浮的樓閣，上面掛著不紅燈籠。

“大……東家……那船名為紅船，是樊樓專門搞出來，供達貴人在鑒水游玩樂。”

郝大為陳浩解，說到最后眉飛舞。

“紅船……”

陳浩想到另一個時空一棟樓，紅樓。

大船最高那桅桿頂端，扮男裝的阿月傲然而立，雙手負在背后，袂飄飄。

沒眺遠方，而是居高臨下俯視陳浩。

陳浩知有人在高窺視他，扭抬頭，與阿月對視。

阿月把目移向別。

郝大早看出心高氣傲的阿月，不服他面前這位年輕的監察司西院話事人。

其實他也有類似心思，只是沒膽子表，一來這位年輕上司是白閥子弟。

二是這位年輕上司初來乍到就收拾了四個紈绔，武威侯、武烈侯、輔國將軍跟著罰。

這麼生猛，他哪敢不敬。

“東家，有兩艘快船正從左側接近咱們！”下面甲板上一喬裝商隊護衛的漢子沖陳浩喊話。

陳浩、郝大以及站在桅桿頂端的阿月都看向左側，確實有兩艘快船接近。

“是漕幫。”

郝大認識兩艘船所三角旗。

“漕幫，攔商船？”陳浩略微皺眉傳音，問郝大。

“除了有背景的商船，其余商船為保平安，都會向漕幫保護費，船越大，的保護費越多。”

郝大為陳浩解。

“漕幫又不是府，隨意收錢，府不管？”陳浩說到最后轉臉凝視郝大。

郝大苦笑道：“漕幫背后是催閥，府自然睜只眼閉只眼，再者漕幫負責漕運，對朝廷的貢獻不小，收一些保護費去維持百萬漕工生計，對朝廷而言有可原。”

“有可原……”

陳浩笑了。

無論這個世界多麼神奇，社會制度終究落后，等同于華國古代封建王朝。

時代如此。

他多說無益。

此時，兩艘長七八米的小型快船距商船不足三十米，快船上十多個黑漢子同時躍起。

若有普通人旁觀，會覺得這些黑漢子憑空消失。

下一秒，十多個黑漢子落在商船各，氣勢懾人，其中兩人落在另兩掛著風帆的桅桿頂端。

這兩人冷眼盯著阿月。

阿月面不屑。

“船上，誰是管事的？”

為首的漢子直面陳浩郝大，顯然在問兩人。

“這位爺，在下是管事，這是我們東家。”郝大滿臉堆笑回應對方。

監察司五品都尉，喬裝小人，惟妙惟肖。

演技不錯。

陳浩暗暗稱贊郝大。

“東家……”為首的漢子冷眼打量陳浩。

樊勝、周通等十幾人從船艙出來。

他們盯著分散在各的黑漢子。

“第一次跑船？”為首的漢子冷著臉問陳浩。

“我們東家是第一次跟船。”郝大趕忙替陳浩回答。

“意思是，你們不是第一次跑船，可為什麼不上我們漕幫的旗？”漢子瞪眼喝問郝大。

漕幫會給了保護費的船發特制旗子，旗子上寫明商船信息、啟航時間、目的地。

船上了這旗，便不會被漕幫的人攔截。

“旗，我們有，忘了。”郝大話音未落，一名喬裝商隊護衛的小校把旗子送過來。

黑漢子看到黑的三角旗，愣了一下。

漕幫給商船的旗，分綠、紫、褐、黑四種，黑旗等級最高，可永久使用。

這種黑旗漕幫極發出去，但凡有黑旗的商船，背景非同尋常。

黑漢子仔細看黑旗，確定并非仿制。

“雖然有黑旗，但還得查一下你們的貨是否有違品。”為首的漢子這麼說，是變相要錢。

在他想來，就算船上這支商隊有些背景，多半不會因為一丁點小錢而跟他翻臉。

“查驗船上貨，是府的權力，你們漕幫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權力？！”尒説書網

立于桅桿頂端的阿月冷漠質問黑漢子。

“這……”

黑漢子語塞，且到阿月強大氣勢，心想船上這些人果然不簡單。

“在下這位兄弟心直口快，這位爺別介意。”郝大賠笑，將一塊銀子塞進漢子手里。

“還是管事的董事。”黑漢子收了銀子，喊一聲：“走！”

十幾個黑漢子躍起，接著他們出現在幾十米外那兩艘著漕幫旗幟的快船上。

兩艘快船調頭離去。

阿月冷冷睨一眼郝大。

監察司大隊人馬去禹州辦案，居然討好漕幫的小嘍啰，天下之大稽！

遠去的快船上。

為首的黑漢子皺眉瞅著手里不足五兩重的銀子，一臉嫌棄，道：“特麼的，這是在打發要飯的。”

“人家有黑旗，當然不把咱們當回事兒。”

“船上那些人應該全是武者，而且我知不出他們的深淺，那麼多高手押船，屬實非同尋常，也說明船上貨極為貴重。”

為首的漢子聽兩個手下說完，瞇眼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