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盧夫人母，雲昭心還有些說不出來的惆悵。

站在的角度，沒錯。

誰不想活著，好好活著，為了能活著容易嗎？

當初為了能活下來，一路打怪升級也怪難的。

但是趙家那邊，確實也因為推倒了秦家父起了連鎖效應，這就像是蝴蝶煽翅膀卻引來一場風暴，蝴蝶效應不是能控制的。

宋雲昭眉心皺，當初趙暘在秦家倒了之後，應該有應急措施才是，但是顯然他失敗了。

趙氏部爭鬥如此激烈也是沒想到的。

雲昭哼了一聲，有什麼好疚的，當初要是被秦溪月干趴下，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這麼一想，舒服多了。

又不是聖母附！

宋雲昭讓張茂全把東西送去太極殿，親自到皇上手中，自己帶著封韞玩玩看書，只是往日看得歡樂的話本子，今日看了半天還是那一頁。

好煩。

為什麼要有良心這種東西。

趙家出事跟有什麼關係？

正想著，就聽到珠簾發出清脆的聲響，一轉頭，看到封奕大步走了進來。

雲昭有點意外，忙起迎上去，「怎麼這會兒來了？咦，下雪了？」

看到封奕肩膀上有一層薄薄的雪花，忙給他把大氅了，手遞給香雪拿出去掛起來清理乾淨。

封奕頂風冒雪過來，看著雲昭臉不好看，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肯定心不好。

「事忙得差不多了，你送去的東西讓陳肅貟徹底張開了，剩下的事就好辦了。」封奕握著雲昭的手坐下，還不等他繼續往下說，就覺到小一，低頭一看封韞抱住了。

只顧著昭昭，都沒看到還有個兒子。

封奕手把兒子抱起來，笑著問他，「今日乖不乖？」

封韞乖巧地點頭，「乖。」

封奕有點憾，這兒子的子太了，要是個兒剛剛好。

抱著兒子轉了一圈，把人哄高興了，這才把他放在原來的地方接著玩，自己坐在一旁陪著他，便與雲昭說話。

封韞很乖巧，大人說話的時候，他很能耐得住子，極哭鬧。

兒子太乖了，封奕都找不到借口把人弄走。

怪可惜的。

「陳肅貟那邊都代了？」雲昭看著封奕問道。

封奕點頭，「還在審問，有了這些東西應該差不多了。」

「那他是跟趙家另一派有關聯？」雲昭皺眉，若是跟趙暘一系的，就不會跟趙甫仁走得近了。

「嗯，趙家也不是鐵板一塊，嫡支旁支混居，出事也不意外。」封奕不以為意的開口說道。

尋常百姓家兄弟分家財分不好還要打仗鬧事，更不要說這種大族，利益牽扯更多，趙暘活著的時候還能鎮得住，他一死，他的弟弟是個不中用的，親爹也無能，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有個趙夫人撐著，可是宅婦人，外頭的事也管不了多。

趙靈娥倒是進了宮，可是不僅沒得寵還被貶了位份，於他們這一房更是雪上加霜，趙氏其他人抓住機會將這個嫡支嫡長一房徹底踩到腳下。

「趙采的家人還好嗎？」雲昭細長眉微微擰在一起問道。

封奕看著，「能者上，庸者下，自來如此，昭昭，趙家有此局面是早晚的事。」

宋雲昭驚訝地看著封奕。

封奕握住的手「我就猜到你會因為趙家之前想要借丁夫人與宋家聯手被你拒絕的事愧疚，你不要這樣想，趙家若是正大明來也就罷了，偏要用那種上不得枱面的手段，不要說你，換做誰都不會同意的，他們有今天的地步咎由自取。」

雲昭心頭暖暖的，雖然封奕不知道蝴蝶沒了多東西，但是這一刻他還能擔心自己因此愧疚，特意時間來安自己，確實讓開心起來。

「我知道。」雲昭笑，「就是想著人生無常。」

「哼，你不要把趙家想得太好，當初趙家與秦太傅暗中有勾連，秦太傅倒了，趙家又盯上了你，讀書人也不過如此。」封奕毫不客氣地嘲諷，趙家素來自恃有風骨，這就是他們的風骨！

「這你也知道了？」雲昭意外。

「陳肅貟之前代的。」

雲昭點頭，「陳肅貟知道的還多。」

「能讓趙甫仁親自見面接的人，必然是趙氏信任之輩。」封奕當初惱火大怒，但是現在已經不在意了，不是陳肅貟也會是王肅貟張肅貟，不是趙家也會有李家孫家。

換誰都一樣，不過為了權勢地位利益而已。

「就只等鎮北王那邊的消息了。」雲昭輕聲說道，希丁顯能撐過這一關。

封奕了雲昭的手，「丁顯悉水務，往常練水兵他一向是個帶隊在前，這次出海雖然急迫，但是他應該有幾分把握。」

封奕是很惱火丁顯無能，居然被邊的人背刺，但是丁顯在水務上確實有大才，這樣的人才朝中能頂替他的不多，每一個都要珍惜。

培養人才的事也得提上日程，免得再出現這樣的窘況。

想到這裏，封奕看著雲昭說道：「水務這一塊我打算送幾個人去惠州那邊，我記得宋浡明與你關係不錯，他在京城熬資歷也有得等，不如放出去。」

在翰林院做倒是清貴，但是資歷極難熬，一步一步走上去，時間線會很長。

當初宋浡明選在留京在翰林院熬資歷，一來是因為有個大堂兄太過出，二來宋浡昌也選擇了外放，宋浡明能選的就不多。

雲昭沒想到封奕會主提起這個，看著封奕問道：「他能不能行啊？這我也不知道。」

「我找翰林院的人問過了宋浡明在翰林院很吃苦，書讀得也雜，很用心上進，也不曾仗你的勢惹事。我看他心裏是有打算的，你看他讀書可不是書獃子，而是什麼都會學一學，不僅學還學得很用心，這就難得。」

車姨娘養出來的一對兒，別的不敢說能幹上進是第一等的。

妾室的孩子想要混出頭，就得吃苦中苦。

「那我問一問。」

雲昭沒有拒絕，但是也沒一口答應下來。

封奕現在打算讓宋家的人接水務，不只是提拔的意思，應該也是為了封賾培養左膀右臂。

宋浡明能不能行，得問問家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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