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在宮外,設在渭城城北,天牢外面皆由鐵澆筑而,牢不可破,守備森嚴。
“那德才人自從了天牢之后,倒是極為平靜,不曾哭鬧喊冤,一進來就在干草堆上睡了,睡醒了,就靠著墻坐一會兒,獄卒給什麼都吃,吃得干干凈凈的。”刑部侍郎陪同著昭到了天牢門前。
昭點了點頭,抬起眼來看了看那看起來堅固無比的大門。獄卒見是刑部侍郎親自過來,便知面前容貌傾城的年輕子定是份不凡,連忙將那厚重的鐵門推了開來。
“公主小心,里面有些暗。”刑部侍郎輕聲道。
昭點了點頭,抬腳了那天牢,一進門,果真便暗了許多,昭有些瞧不清楚,閉了閉眼,才又睜了開來。
門之后,便是長長的甬道,兩邊有火把燃燒著,走了一段距離,轉了個彎,又走了良久,又了一道小門,才瞧見了一間有些開闊的屋子,墻上掛滿了各種刑,令人而生怕。
昭目淡淡掃過,才輕聲問道:“這兩日可有旁的人來看過?”
刑部侍郎連忙應道:“前日來過人,是個年輕子,拿著太后娘娘的令牌,自稱是雅昭儀。”
昭一怔,柳雅晴來過了?不是與德才人素來不和?來瞧做什麼?是皇祖母的意思,還是自己來的?
“雅昭儀來了之后,德才人可有什麼異常?”昭蹙了蹙眉,又接著問道。
刑部侍郎想了想,才應道:“倒似乎也沒什麼異常啊……”
頓了頓,又道:“不過,那日晚上,倒是破天荒地沒有將碗中的飯菜吃完,不知,這算不算公主所說的異常?”
昭勾起笑了起來:“算,自然是算的。”
穿過了那掛著各刑的房間,便是關押犯人的監牢,只是天牢之中的天牢比普通的地牢要干凈許多,也更森嚴許多。
地牢之中,多是用鐵柱子做的牢房,而天牢之中,全是銅墻鐵壁,唯有墻上有一道可以打開的小門,那道小門上有一條長三寸寬一寸的隙,可以瞧見里面的形,送飯的時候,便可用鑰匙將小門打開,便變了長寬不足一尺的一個口子,可以放置飯菜。
昭從那隙之中瞧見,德才人已經除去了一錦,只穿著白的中,頭發披散著,靜靜地靠著墻坐著。面上倒是果真如刑部侍郎所言那樣,不悲不喜,極為平靜。
“將門打開。”刑部侍郎吩咐著一旁的獄卒。
獄卒連忙應了下來,取了鑰匙來,將門上的鎖打了開。
昭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德才人似乎聽到了聲響,朝著昭的方向轉過了頭來。
昭笑了笑,走到德才人對面坐了下來:“德母妃,昭來瞧你了。”
德才人聞言便笑了起來:“我一介罪人,可當不起昭公主的一聲母妃。”
昭淺笑不語,德才人才又道:“昭公主
是想要來看看我的笑話?那公主如今瞧見了,心里可歡喜了?若是瞧得歡喜了,便回去吧。”
“倒不是來瞧德母妃笑話的,只是昨日柳姑娘被封為了昭儀,突然就想起,德母妃當年盛寵,只怕比雅昭儀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吧?”昭的眼中滿是笑意。
德才人神不變:“哪里,比起皇后娘娘可差得太遠了。我從一個人,爬到德妃這個位置,用了十五年。你母后卻是一宮,便是皇后娘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娘娘,且這皇后一當就是這麼多年,我還蠻佩服皇后娘娘的。”
昭靜靜地看著德才人,卻見德才人突然笑了起來:“佩服皇后娘娘,從未得到過陛下的寵,卻能夠在這宮中堅持這麼多年,哈哈哈……”
“寵?”昭勾起角笑了起來:“昭以為,德母妃這麼多年也能夠想得通了,德母妃你瞧瞧,這后宮中,那麼多如花似玉的子,今兒個這個得寵,明兒個那個得寵,這寵,能夠維持幾時?”
“是啊,公主是不是覺得,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此前盛寵至極,如今不也還得在這天牢之中等死嗎?”德才人抬起手來,理了理自己微的發。
“公主,我不傻。”德才人角微微勾起,突然綻放出一抹極其妖的笑容來:“我在宮中這麼多年,這個道理早就參了。公主以為,我了這天牢,便再無翻之日了嗎?公主以為,我已經必死無疑了嗎?哈哈哈……”
德才人又大笑了起來,笑得忍不住彎下了腰,似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公主,那日在傾殿中我便同你說過了,你以為你贏了嗎?那日在傾殿你沒有,現在你也沒有。”德才人的笑容染了幾分詭:“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的倚仗是什麼?你永遠你不會知道,我手中握著什麼樣的,只要這在,我就永遠也不會死。”
昭蹙起了眉頭,盯著德才人得意洋洋地臉龐,心中亦是帶著幾分遲疑:“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怕了麼?這天牢之中,關過不知多位高權重之人,上到王侯將相,下到朝廷命宮中嬪妃,從古至今,能夠從這里踏出去的人之又。我倒是想要瞧瞧,德才人要如何走出去。”
德才人角微微翹了翹,靠在墻上,那雙已經看不見的眼睛朝著昭看了過來,似乎帶著幾分看好戲的神:“你不一定能夠看到,因為到了那一天,興許,你已經死了。”
說完,德才人便淡淡地轉開了目,臉上滿是得意笑容。
一直到昭離開了天牢,也仍舊在想著,德才人那些話的意思。
說,自己永遠不會知道的倚仗是什麼,不知道手中握著什麼樣的。昭咬了咬,究竟是什麼樣的倚仗,什麼樣的,能夠讓這樣肯定,不會有事?
剛進了宮門,昭就看見姒兒在宮門口不停地徘徊著,臉上滿是焦急之。昭一怔,便知恐怕是出了什麼事,急忙上前:“怎麼了?看你這樣慌慌忙忙地樣子。”
姒兒一見到昭,才連忙沖了過來:“公主,出事了,出大事了,賢妃娘娘跳了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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