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下來,樓陌有些口,一隻杯子遞過來,想都沒想接過來就喝了兩口,放下杯子時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剛剛倒給夜冥絕的那杯茶嗎?大爺的,真的有潔癖啊!
“陌兒說完了?”夜冥絕就這樣大喇喇地躺在樓陌的床上,悠然問道。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要我‘陌兒’,我會起皮疙瘩!”樓陌正補充道。心裡卻在想,一會兒趕去漱個口……
夜冥絕輕笑一聲,隨即開口——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再者說了,聞老爺子是長輩,他的麵子我不能不給,而且,我也確實覺得這個提議不錯。至於今晚的事,我是無心之失,陌兒你卻是有心之過,當然了,我不會怪你,但畢竟我這傷口還疼呢,不如等我傷好再說?”
夜冥絕十分坦然地強詞奪理,果然,不常耍賴的人耍起賴來就不是人--明明是無稽之談,可卻偏偏讓人無言以對!
“你的意思是在你傷好之前,我都得對你負責了?”
樓陌瞇著眼睛問道,此時忽然有些懷疑,這個人真的是夜冥絕嗎?畫風貌似不大對啊!若不是自己也沒見過夜冥絕的真實麵目,此刻還真想把那張礙事的麵摘下來一探究竟。
“陌兒難道不該對我負責嗎?”夜冥絕是打定了主意要賴著樓陌,此刻麵子什麼的都已經被拋之腦後了。
樓陌聞言冷笑:“正所謂醫毒不分家,你就不怕我給你傷口上加點什麼,要了你的命?”
夜冥絕笑笑:“還是那句話,我信你。”
“是嗎?”樓陌嗤笑,“希你一會兒還能這麼認為。”
夜冥絕倏地一滯,當下一運氣卻發現自己竟然息全無,於是驚訝道:“你何時下的毒?那杯茶你明明也喝了。”他進這個房間什麼都沒有過,除了陌兒給他的那杯茶,可是,陌兒自己也喝了啊!
“早就提醒過你,我的傷藥可不是那麼好用的!”樓陌輕哼一聲,以為在逍遙穀的三年都用來吃飯睡覺了嗎!對毒雖然不如司星辰那般通癡迷,但放倒一個夜冥絕還是沒問題的。
“傷藥有毒?”夜冥絕顯然不大相信,他雖不通藥理,但常年在戰場上沒這些個刀傷劍傷的,故而對於治療傷口的藥還是略知一二的,剛才陌兒給他上的藥分明是上好的金瘡藥,怎麼會有毒呢!
樓陌輕蔑掃了他一眼,“誰說傷藥就一定有毒了?不過是萬相生相剋罷了,我樓陌的藥自然是好藥,茶也是好茶,隻是你無福消,這可怨不得我。”
夜冥絕聞言挑眉贊道:“陌兒果然聰慧過人!”當然,若這聰慧不是用在他上就更好了……
“你說,我現在是應該把你扔出去呢,還是扔出去呢?”樓陌抱臂斜倚在床邊,似笑非笑地說道,眸中滿是不懷好意。
夜冥絕忽然沒由來地笑了,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即便是隔著半張麵也能到他那燦若桃花的容該是怎樣的絕世!宛若三月暖風融化了千年的寒冰,樓陌一時間被恍了神去,原來夜冥絕笑起來竟這樣好看!
“陌兒可是被我迷住了?”夜冥絕手在樓陌眼前晃了晃,調笑道。心裡卻暗自得意,看來出真麵目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嘛,至值這方麵絕不會給他減分!
“你不要想太多!”樓陌回過神兒來,冷冷說道。心裡卻暗暗鄙視自己,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樣款式的男人沒有見過,怎麼就被這個惡劣的男人給奪了心神去,實在是太沒出息了!
“好了,說正事,聞府的事,你怎麼看?”夜冥絕見好就收,生怕再把人惹了,再來一次的話,陌兒下的毒可絕不會是讓他暫時無法用力這麼“溫和”的了!
樓陌打量了他一眼,道:“我怎麼看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就不信走後聞老爺子會不把自己想法告訴他,簡直是明知故問、沒話找話!
夜冥絕被噎了一下,卻也沒有太過在意,繼續道:“刺客事件的幕後之人是二皇子賀蘭瑾瓈,這裡麵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聞府最好不要牽扯太深,你也一樣。”
“賀蘭瑾瓈心思的確夠深,但我也並非一張白紙,他意圖挑撥離間一石二鳥,焉知我不會將計就計落井下石?”
樓陌聞言確實有過一瞬間的震驚,但隨即便也釋然了,誠然,這件事表麵上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三皇子賀蘭瑾瑜和大皇子賀蘭瑾琰,但稍微往深想想便能覺出不對來,無論這二人在聖上麵前誰輸誰贏,到最後得益最大的可都是他賀蘭瑾瓈!
好一個心思玲瓏剔、手段狠毒辣之人!
夜冥絕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可知西霄皇帝為何至今仍未立儲?”
“嗬!”樓陌冷笑一聲,“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古往今來帝王的通病不過如此,天家無,在至高無上的權力麵前孝義廉恥都不值一提,父子親又算得了什麼!”
西霄皇帝如今不過五十餘歲,說是正當盛年也並不為過,這個時候立儲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凡上位者哪個會輕易將自己手中的權力出去呢?
一山不容二虎,縱觀中國古代那麼多的朝代,為了爭權奪勢父子相殺、兄弟相殘的事屢見不鮮,那點子脈骨之真的不值一提。
夜冥絕卻笑著搖頭。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一半一半吧,”夜冥絕淡淡道,“西霄皇帝不願立儲,卻是有這方麵的顧慮,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已故宸妃,也就是三皇子的生母,愧疚也罷,補償也好,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他心裡頭最屬意的儲君人選其實是賀蘭瑾瑜。”
樓陌聞言皺眉,賀蘭瑾瑜他……並不不適合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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