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鋒自知不擅長管理，所以他喜歡做甩手掌柜，一般也很呵斥下屬。

劉鐵的副手剛才就多了一句，金鋒知道他是有口無心，懶得搭理他，結果現在又來。

金鋒忍不住回頭瞥了他一眼。

劉鐵見狀，手指著大門道：“滾出去！”

副手臉一白，悻悻地朝門口走去。

剛才劉鐵踹他，說明只是生氣，現在直接讓他離開，應該是對他失了。

副手恨不得自己兩掌，但是他心里也的確不服氣，認為自己話的確不對，但是說的也是實話。

然后他就聽到馬文旭說道：“其實我們汪隊長和剛才那位兄弟的想法一樣，但是瀾姑娘說，咱們的目標是把糧食運回來，不是去殺人，如果殺了土司，就徹底和當地人撕破臉了，到時候他們就算打不過，毀掉糧食也很容易，如果糧食被毀，咱們就算打贏了也沒有意義，所以瀾姑娘不同意開戰。”

副手聽到這里，終于明白自己錯在哪里了。

馬文旭剛才說了，糧食還堆在糧倉里，想把這些糧食運到船上需要時間，也需要當地人的配合，所以不能貿然開戰。

“怪不得田先生總是罵我死心眼，真是該罵啊！”

副手走到門口，朝著自己的打了兩下。

屋子里，馬文旭繼續說道：“瀾姑娘還在趾和土司周旋，讓我回來請示先生，我先回了金川，小玉大人說先生來渝關城了，我就趕過來了。”

“辛苦了，”金鋒拍了拍馬文旭的肩膀：“連續奔波幾天，你先休息休息吧！”

“先生，我不累，您還是盡快拿個主意吧！”馬文旭說道：“瀾姑娘和兄弟們還在那邊呢。”

“我明白，”金鋒說道：“這件事我得好好想想，你安心去休息吧，我想好了再去你！”

“大周，你帶這位兄弟找個安靜的房間！”劉鐵來一個親衛。

“是！”馬文旭聽到金鋒這麼說，只能跟著劉鐵的親衛離開。

兩人走后，金鋒扭頭看向劉鐵的軍事：“田先生，您怎麼看？”

田先生原本是田家灣一個落魄書生，跟著金鋒之后，才華逐漸展，劉鐵能把渝關城經營得這麼好，田先生有很大功勞。

可能格使然，也可能年紀到了，田先生一直很低調，總是默默站在劉鐵后。

也正因為如此，劉鐵非常敬重田先生，金鋒對他也很重視。

“先生既然問了，那老夫就說說自己的淺薄之見！”

田先生先是自謙一句，然后說道：“我認為瀾姑娘的決定是對的，先生你派遠征隊去趾，是為了收購良種，而不是為了打仗的，所以能不起沖突，最好不要和當地人起沖突，至在糧食上船之前，不能和他們起沖突，一切以把糧食弄回來為目標，等到糧食上船了，再去找那個什麼土司算賬不遲！”

“先生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金鋒點了點頭，然后問道：“那田先生覺得，應該如何把糧食弄上船呢？”

“對方已經盯上了糧倉，和來的都行不通……”田先生嘆了口氣：“為今之計，只能答應對方的要求了！”

“可是先生剛才也說了，萬一對方貪得無厭呢？”劉鐵問道。

“所以咱們不能答應得那麼干脆，需要和對方扯皮。”

田先生說道：“對方不是喜歡玻璃嗎，那就再送一批過去，但是送過去的玻璃珠不能太多，而且需要有好有壞。”

“先生詳細說說，”金鋒坐直子。

“如果咱們答應得太痛快，對方就知道這沒到咱們的底線，所以會繼續索取，所以需要跟對方來回拉扯，先把一些質地不好的玻璃珠放出去，最后再把質地比較好，純度比較高的給對方，讓對方相信這是瀾姑娘箱底的存貨了，這樣對方才有一可能放行。”田先生解釋道。

“有道理，”金鋒微微點頭。

接下來，金鋒又和田先生據可能出現的況，擬定了幾種不同的備用方案，寫書信給馬文旭。

第二天大雪依舊沒停，但是馬文旭卻一大早就帶著金鋒的書信出發了。

“先生，你說瀾姑娘能順利把種子帶回來嗎？”劉鐵看著在風雪中越來越小的飛艇，擔憂問道。

“必須帶回來！”金鋒毫不猶豫說道：“瀾帶不回來，那就讓鄭馳遠上！”

“但愿趾土司不要自尋死路吧！”劉鐵喃喃自語。

他能看出來，金鋒對于水稻和棉花的種子勢在必得，趾土司收下玻璃珠之后老老實實放行，那一切好說，如果對方真的貪得無厭，金鋒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

渝關城天寒地凍，積雪能淹沒房檐，遙遠的趾卻熱浪鋪面，遠征隊的鏢師在訓練時都著膀子，老汪繞著院子走一圈便熱得滿頭大汗。

舀了一盆涼水洗把臉，提著刀來到前院。

前院的竹林下邊，瀾正在涼的小亭子下邊喝茶，看到老汪過來，笑著給老汪倒了一杯：“老汪大哥，喝茶！”

“我的小祖宗哎，都這個時候了，您怎麼還有心思喝茶喲！”

老汪一屁坐到瀾對面：“咱們的糧食都被扣了半個多月了，您就一點都不著急嗎？”

“我當然著急啊，可是馬大哥回去請示先生還沒回來，再著急又有什麼用呢？”

瀾把茶碗推到老汪面前：“老汪大哥，越是這種時候，越得沉住氣！喝茶！”

老汪端起茶碗一飲而盡，然后自己又倒了一碗：“老馬也回去半個多月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趾距離大康畢竟這麼遠呢，而且馬大哥還要先去山里才能坐飛艇，回來也要先在山里降落，哪兒有那麼快。”

瀾安道：“老汪大哥別著急，前幾天鄭將軍過來，我問過他了，這次來的都是蒸汽船，糧食只要上船，最多半個月就能送回東海，現在距離明年播種還早，咱們的時間還比較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