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矇矇亮,樓陌同莫庭燁打了個招呼便悄然離開了西山大營。
如今已臘月,天氣愈發寒冷,關於那件事……總歸要先做好打算纔是,向來不打無準備之仗。
西山大營畢竟是軍機要,既然打算留下來了,那麼勢必無法輕易同流雲他們見麵,淺黛那裡雖囑咐了一些,但尚且還不知流雲和青越寒澈他們那邊如何了。
另外,留在軍中定然不是一兩天的景,如此,原本打算去東霂上京城的計劃勢必要推遲了,南宮杉那邊也要打個招呼,免得他擔心。
“駕!”心中惦念著這些事,樓陌的手中韁繩一,行愈發快了起來。
西山大營在隴鄴城外三十裡,樓陌騎馬不過半日的功夫便來到了隴鄴城。
下馬後,樓陌二話不說便直奔醉樓三樓而去,卻不想剛一轉過樓梯,便見到了兩個原本不該出現在這兒的人——
“你們倆怎麼會在此?”樓陌驚訝道。上次見麵時兩人不過才剛剛認識,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隻見那二人對坐在廊下靠窗的位置,一藍衫一青,正對坐飲茶,時而抬頭向窗外去,端的是臨淵十公子之二,樓下的熙熙攘攘、車水馬龍似乎並不能影響他們分毫,這二人抬首、舉杯、聞香、品茶間俱帶著一魏晉文人的世風流。
可不正是聞子兮與南宮杉二人!
二人聞言向樓梯口去——
隻見來人一黑勁裝,墨發高束,腰間係著一條暗紅雲紋腰帶,將其修長高挑的形顯無疑,愈發顯得英姿發、俊如斯,緻的麵容渾然天,卻也毫不顯得氣,整個人著一子疏狂隨、冷清淡漠的味道。
鮮有子扮男裝扮得如此相像的,端看那舉手抬足間的氣勢便覺得這是一個男子無疑!
樓陌這些時日都沒有再易容,隻是輕微將麵容修飾了幾分,使其多了幾分男子應有的英氣。所幸前世常年生活在軍營裡,再加上本的格使然,扮起男裝來簡直是毫無力,完全是本出演好嗎!
聞子兮雖說是一直知道樓陌帶著人皮麵,但也沒見到過的真容,如今這麼一看,不有些微微愣神,眼底有一抹驚艷之劃過,隨即揶揄道:
“樓陌,原來你的長相還是能勉強眼的嘛!”
樓陌橫了他一眼,涼涼道:“是嗎,了您老人家的法眼,這可真不是個好訊息!”
聞子兮被噎了一下,卻還是兀自笑得開懷。
而南宮杉在見到自家妹子真容的那一刻,便愣住了,是了,這纔是陌兒原本的樣貌,隻是三年不見越發出挑得明艷人了!
“怎麼,我們兩個不能來嗎?”回過神兒來,南宮杉悠悠開口,語氣中帶著一危險。
聞子兮則是但笑不語,明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難得樓陌這廝有發窘的時候,他不幸災樂禍一下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樓陌被他的話一噎,隨即笑道:“你想多了,我並無這個意思。”
“這些時日未見,陌兒遲遲不歸,現在連我這個二哥也不認識了嗎?”南宮杉皮笑不笑地說道。
樓陌哽了哽,半晌還是在南宮杉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妥協了,喊出一聲:“二哥!”
原以為出這一聲二哥會很別扭,但其實並不然,許是南宮陌兒的意識尚有存留,很自然地喊出了這一句,或許,有個疼自己的二哥也不錯?
聽到這聲“二哥”,南宮杉的氣兒終於消了些,正道:“究竟出了什麼事?”若非有什麼急事,必然不會失約。
樓陌神不變,淡淡道:“倒也沒什麼,臨時有些私事耽擱了,讓你空等一場,抱歉。”既然事已經過去了,就沒必要再提起。
“陌兒,我是你二哥,你同二哥之間不該客套如此。”每每對上陌兒這般生疏的模樣,他總是心中五味雜陳,有愧疚,有心疼,也有懊悔……
“好,我記下了!”樓陌淺淺一笑,不是不知道南宮杉是真心疼這個“妹妹”,隻是,向來一個人慣了,兩世為人也從未有過半個親人,突如其來的親切有些難以適應。
“事解決了嗎?”南宮杉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樓陌點點頭,道:“解決了。”三年義斷於一,還有比這更徹底的解決方式嗎?樓陌心底有些自嘲地笑道。
“那就好。”這件事顯然並不如說的這般簡單,但看得出來樓陌並不想提起此事,南宮杉眸微閃,卻也沒有再繼續追問,反而提起另一件事:“這次隨我一同回去吧!大哥他很擔心你。”
樓陌麵難,道:“恐怕要讓二哥失了,我欠下一個天大的人,必須不能不還!”
南宮杉微微皺眉,道:“什麼天大的人,非得現在還不可嗎?”
“的我不便多說,但是我意已決。”樓陌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
“究竟是什麼事,難道連我也不能知道嗎?”南宮杉陡然提高了聲音,顯然是有些不悅,陌兒也太擰了,還是本就不信任自己?
樓陌張了張口,最終卻隻化作兩個字:“抱歉!”事關東霂皇室鬥,知道的人越越好……
“陌兒,你……”南宮杉顯然被氣著了,有心要說些什麼,卻又捨不得,最終化作了眉宇間一抹化不開的黯然。這三年陌兒一個小姑娘獨自在外漂泊,過的苦可想而知,而造這一切的正是他的親生母親,此此景,他又有何立場去責怪於?
苦笑一聲,南宮杉有些無力地道:“罷了,你想好了就好。”
明白南宮杉是想多了,樓陌有心要解釋,可又實在不知該從何說起,向來不是個善於解釋的人。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聞子兮見狀不由地暗瞪了樓陌一眼,後者一臉茫然,讓聞子兮頓時沒了脾氣,算了算了,樓陌這傢夥不會說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看來還得他來收拾殘局……
------題外話------
略有改,微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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