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聽起來那麼刺耳呢？之堯掩下心中的異樣，涼涼道：“是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有人還欠了我一個人，‘救命之恩，必當相報！’嗬嗬！原來你們江湖人士都這般出爾反爾的嗎？”

子微微蹙眉，似乎沒有料到他會拿自己當時的話來，略微思忖了片刻，從上扯下了一支竹哨遞給他，道：“這隻竹哨你拿著，需要我的時候拿著它去廬城外的草廬找一個做陶翁的人，他會通知我的。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恩，決不食言！”

“你與陶翁相識？”之堯眼前倏地一亮，似乎得知了什麼了不得的訊息。

見他突然轉移話題，子心下微微不悅，然素來忍，此刻隻是聲音微冷道：“你似乎管得太寬了些！”

之堯原本還存著三分懷疑，此刻卻是全然相信了的話，心底裡更是躍躍試，這世上之人約莫沒有不喜歡陶翁所釀的酒的！然麵上卻是輕咳了咳，去眸中的那一抹算計，故作猶豫不決地道：“說起來你我二人素為謀生，我至今連你的姓名都不知道，隻憑這麼一個破哨子怕是讓人難以信服吧？”

“我沒有理由騙你，但信不信隨你！”子終於失去了耐心，手中的哨子就要收回，卻被之堯搶先一步給收懷中——

“既然不信我又何必拿我的信？！之堯你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嗎？”子聲音中帶著些許薄怒，臉更是冷若冰霜。

之堯飽含興味兒地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送出去的東西哪裡還有再收回來的道理？還是說你做殺手多年卻是個反口覆舌之輩？”

“你！”子冷凝的眸子中猛地一收，顯然已是怒極，怒聲吼道：“之堯你不要太過分！”

“誒誒誒，別生氣嘛，你看不如這樣，你隨我回隴鄴，這路上說不定我就有什麼事需要你幫忙呢？還了我這個人，咱們兩不相欠豈不痛快，也省得來回折騰不是？”之堯嬉皮笑臉地說道。

“那若是你一直都沒有需要我還人的事呢？”子一針見地問道，對於他挖好的陷阱完全不上當。

之堯有些尷尬地了鼻子，著臉笑道：“這個嘛，應該不會的，你武功那麼好，我肯定有用得著的時候……”

“這不可能！”子冷聲拒絕了他的提議，這本就是在無理取鬧，倘若他始終不讓自己還這個人，那豈不是要一直跟著他了？

之堯眼珠轉了轉，故作憂傷地嘆了口氣，道：“唉，你既不願還這個人，我也不好強人所難，咱們就此分道揚鑣吧！如今時局紛，若我還能活著的話，江湖這麼大，咱們有緣再見！”說罷便垂頭喪氣地往隴鄴城的方向走去。

“等等！”

聽到後的那道聲音如願響起，之堯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然而這笑意還未完全展開就僵在了臉上——

“把我的竹哨還給我！”子語氣依舊冷漠，話裡卻是不容置疑之意。

之堯腳下一個趔趄，險些絆倒，靠！還是不是個人啊？！能不能有點兒同心？！他都說得這麼可憐了，怎麼就不能心一下呢？

“把我的竹哨還給我！”子再次強調。

之堯急了，沒風度的話幾乎是口而出：“憑什麼還給你，在我手上那就是我的了！”

子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有一不耐，“之堯，你究竟想怎樣？！”

之堯見他急了，立刻嘻嘻一笑，道：“很簡單啊，隨我去隴鄴，我保證，一定盡快找機會讓你把這個人還上！如何？”

眸中寒一閃，子冷聲道：“你最好說到做到！”

“哎呀，放心放心，我之堯說話肯定作數。好了，賀蘭瑾瓈的人應該很快就到，咱們就別在這兒耽擱了，趕隨我去佈置準備一下。”之堯說著，拉起子的胳膊就走。

……

永安二十一年正月十九，風大作，漫天飛雪。

這一日，暄王的軍隊因糧草不濟，孤立無援，終於抵擋不住南暻的猛烈攻勢，隴鄴城失守，十萬西山大營的軍士退守潯。

訊息傳回上京城，舉朝震驚，紛紛上書皇上，要求更換邊關守將，嚴懲暄王莫庭燁的職之罪。由於莫庭燁回京乃是暗中進行的，故而很多人都不知道此事，至於這其中的知者也都不敢明說，因為衛軍兵變一事已經被皇上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此事已然為了眾人心照不宣的一個忌，萬不可再次提及。

彈劾的摺子如漫天雪花般堆滿了莫城的龍案，朝中文武卻始終不見他們的皇上有半分回應，彷彿隴鄴城失守隻是一件無關要的事一般。

當日，莫庭燁和樓陌終於趕到了潯，與蕭越、尤昊大軍會合。

“王爺，一切都在按照您的計劃進行，就在今晨我們佯敗退守潯，給他們留下了一座空城。另外，據探子傳來訊息，賀蘭瑾瓈的軍隊最遲午時便會抵達隴鄴。”

見到自家王爺，蕭越忍不住有些激，連忙將這些時日的況同他說明，語氣中帶著一按耐不住的興和雀躍。王爺的計策當真是分毫不差，算無，料想南暻的主將怎麼也不會想到，僵持了七八日才攻下的隴鄴城居然會是一座空城！

一想到他進隴鄴城後臉上彩紛呈的表，蕭越就覺得十分解氣！

“嗯，辛苦你們了。”莫庭燁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太多緒，隻是接著平靜地問道：“城中沒出事吧？之堯呢？”

“幸而公子前配好了藥方，城中時疫並未蔓延開來。至於賀蘭瑾瓈那邊，昨夜公子傳來訊息，說是一切順利，他已經安然返回了隴鄴城。”蕭越立刻答道。公子此次單槍匹馬攔住了西霄數萬大軍，訊息傳回來，就連他都忍不住贊上一聲好！

－－－－－－題外話－－－－－－

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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