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陌冷眸一豎,“這是命令!”
“不行!我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
“我說了這是命令,祁佑!你是要違抗軍令嗎?!”樓陌怒聲喝道,眸中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祁佑張了張,想要繼續爭辯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訓練第一日頭兒就告訴過他們,任何時候,任何況下都必須服從命令!
深吸了一口氣,祁佑用力握了拳頭,眼眶微紅,“頭兒,我們在校場等你!”
“頭兒,我們在校場等你!”眾人齊齊喊道,聲音微微哽咽。
樓陌鄭重著這一張張堅毅如斯的年輕麵孔,承諾道:“好!”
祁佑等人轉離去,一個個影很快湮沒在黑夜裡。
“他們是你訓練出來的?”夙問著祁佑等人離開的背影沉聲問道,臉上神不明。
“怎麼,夙將軍有何見教?” 樓陌很快收斂了緒,冷冷說道,臉上帶著三分譏諷,七分冷嘲。
夙問心中微微不悅,對自己似乎有很大的敵意?
忽然想到什麼,夙問開口道:“你是為城樓上那十三首而來?”語氣中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哼,不然夙將軍以為我閑著無聊嗎?”樓陌冷笑一聲,接著道:“廢話說,今日這十三條人命我勢必要同你討回來!”
“如果我說,將他們的首懸掛在城樓並非我的命令呢?”夙問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他的臉背對著火,神晦暗不明。
樓陌抬首進他深邃的鷹眸裡,也好,事問清楚了再手也不遲,於是頓了頓道:“兩個問題,第一,他們是否是死在你的手上?”
“……是!”
“第二,將首懸掛在城樓上示眾的命令是不是你下的?”
“……是我!”夙問的聲音已經有些低沉無力,隻一瞬間他便明白了在這件事上自己本無從解釋。
“夙問,為一軍主將,我以為你至是個敢作敢當頂天立地的人,現在看來,似乎是我想多了!”樓陌冷笑,眼底的嘲諷是笑夙問,更是笑自己,枉還抱著一希,想著或許懸於城樓的事與他無關,卻不曾想到他們畢竟素昧平生,又有何理由去相信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呢?
聞言,夙問忽而自嘲一笑,“你確實看錯人了!”
他究竟在胡思想些什麼,隔著家國河山,他們至多不過是敵人的關係,而如今,自己在心裡,怕是都稱不上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既如此,那便對抗到底吧,做不了朋友索為敵人也是好的,至,不會是陌生人。
不再與之多說,樓陌拔出玄鐵匕首直直朝他刺過去,夙問立刻翻下馬,用長刀隔開了的攻擊,二人很快戰做一。樓陌擅長近攻擊,夙問手中的長刀亦是虎虎生風,二人一時間打得難舍難分,誰也未能奪得半點上風,凜冽的空氣中滿是兵刃相接的聲音。
“你攔不住我!”樓陌忽而開口挑釁,試圖擾他的心神。
夙問眸一亮,聲音揚起一抹快意:“不試試怎麼知道!”
“他攔不住你不代表我攔不住你。樓陌,你太輕敵了!”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道破空聲,黯沉喑啞的聲音隨之而至。
樓陌心底陡然一驚,反手接住對方的一掌,口立刻有一腥甜湧了上來,卻被強自下去,抬頭向來人——
“是你!西瞳!”樓陌的眸中升起一抹不可思議,西瞳怎會在此!
“莫清玄和霍雲箏已死,這次不會再有人幫你了,樓陌,我奉勸你還是自己乖乖跟我走吧,這就是你的命,爭不得!”西瞳語氣鷙地說道。
“沒有人能決定我的命,即便是老天也不能!”清冷孤絕的聲音在這個混深夜裡顯得尤為清晰,明澈的眸子更是燦若星河,一舉一無不在昭示著的不妥協。
“哼,無知狂妄之輩!救,是你的榮幸!”西瞳狠地叱道,這是他苦苦等候了那麼多年才得來的一個機會,零落的復活近在咫尺,他又豈會讓一個子輕易毀了去!
樓陌聽著他鷙的語氣頓時心中大駭,想起來了,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的時候曾去過南暻,試圖尋找那位傳說中的大祭司,卻並未見到人,隻得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錦囊,裡麵的紙條上就寫了一個字——“等”,難道說,早在那個時候西瞳就已經知道了的來歷!
他從一開始就是想利用自己的去救那個皇陵中的紅子!
“西瞳,我隻想知道,十三年前那個錦囊是不是你派人給我的?”樓陌麵凝重,想知道自己的重生是否與他有關,這纔出言試探。
“哼,你以為這世上除了我還會有誰知道你的?”西瞳冷笑道,語氣中帶著一嗜的殘忍。
在確定了自己心底的猜測以後,樓陌反倒冷靜了下來,沉聲道:“如此,你便該知道我不是!”
西瞳眼底滿是輕蔑與不屑,卻暗藏著一種勢在必得:“你是誰並不重要,因為我要的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時生人的命格,你的到來註定就是為了喚醒!這一點難道莫清玄沒有告訴過你嗎?!”
樓陌神倏地冷厲起來,周彌漫著源源不斷的寒氣:“西瞳,我再同你重申一次,命,是說給怕死之人聽的,而我樓陌偏就不怕死,我命由我不由天!”
淡漠卻又不容置疑的語氣,一字一句烙印在夙問心頭,令他的心狠狠了一下,這個子上似乎總是散發著這般令人移不開眼的氣場,雖然隻與見過兩麵,二人之間連識都算不上,可這世上偏就有那麼一種愫,做一眼萬年!
目轉而落在那個銀發紅男子上,夙問心中狐疑頓生,這個南暻的大祭司西瞳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兒,而且看樣子似乎還是沖著樓陌一個人來的……
難道說是南暻那邊出了什麼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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