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燁抬眸看著他，聲音冰冷骨：“滾出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眼看著二人就要在房間起手來，上子謙趕上前隔開二人，“樓陌他現在需要安靜，你們兩個都安分一點！”

他就奇了怪了，樓陌一個男人哪來那麼大的魅力，頂多就是模樣生的好看了些，霓裳將他放在心上也就罷了，庭燁也為了魂不守舍，現在就連汶無都為了不惜手。

汶無剋製住自己心的怒火，低聲質問道：“究竟怎麼了？莫庭燁，陌陌那麼不餘力地捨命幫你，你就是這麼對待的嗎？！”

自認識陌陌以來，他看著為他解毒，幫他練兵，幫他奪城，甚至不顧一切陪他回上京城，如今又為了他弄得自己奄奄一息，每每想到這些，他就覺得自己心中的妒火和憤怒快要將自己燃燒殆盡！

“汶無，你冷靜一點！”上子謙試圖勸道。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你敢說陌陌如今的模樣與他莫庭燁無關嗎？啊？！”汶無幾乎控製不住地用力嘶吼著。

“是我沒有保護好。”莫庭燁突然開口，眼裡的痛苦漸漸彌漫，堆砌一道堅固的城墻，將自己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

上子謙心裡忽然慌了一下，“庭燁，你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中了金蝶蠱，你已經盡力救回來了，何況，何況之堯還未回來，一切尚有希不是嗎……”話音漸漸弱了下來，金蝶蠱是什麼東西他們都心知肚明，樓陌最終會如何，他真的沒有把握。

“你說什麼？金蝶蠱？！”汶無忽而轉頭向上子謙，彷彿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玩笑的痕跡，可惜，一無所獲。

汶無像是突然被空了所有力氣似的，一下跌倒在地上，眼眶登時就紅了，金蝶蠱，竟然又是金蝶蠱！這種東西他怎麼會不知道，當年他的母親就是死在了這金蝶蠱之下，猶記得冥蝶破繭而出的那一刻，他的母親就嚥了氣……

妖異鬼魅的冥蝶映襯著母親蒼枯竭的麵孔，那一幕，他永遠都無法釋懷！

時隔多年，為什麼又要讓他承一次那種痛徹心扉的絕？！

不，他絕不能讓悲劇再一次重演，他要救，陌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不允許就這樣死去，絕不允許！汶無眉宇間的悲痛漸漸被堅定所取代，狹長的桃花眼中染上了一抹深。

隻見他迅速收斂了緒，拍了拍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斜睨著莫庭燁，譏誚的話口而出：“莫庭燁，你最好一直不去療傷，死了最好，你放心，你死以後我會好好照顧陌陌的，絕不會讓人傷一分一毫！”

上子謙聞言角一，這廝確定不是來挑事的嗎？

就在他以為莫庭燁依然不會理會汶無的時候，令人咋舌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莫庭燁眼皮微，深邃的紫眸愈發幽暗，小心翼翼地將樓陌的手放好，又扯過被子來蓋上，這才緩緩從地上起，許是在地上跪了太久，他的形微微搖晃了一下，發淩，青黑的胡茬散佈在下上，卻毫不顯狼狽，反倒是平添了幾分淩厲疏狂之氣。

側走至汶無邊，薄輕啟：“陌兒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會給你任何趁虛而的機會，所以，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言罷便走到一旁塌上坐下，用眼神示意周巡和趙子修二人過來給他理傷口，二人愣了片刻，旋即立刻上前。

“王爺，您上傷口太多，依屬下看不如另尋間屋子……”趙子修皺眉道。這塌上確有不便……

“不必，就在這兒。”

話未說完就被莫庭燁打斷，周巡順著他的目看過去，麵上頓時閃過一抹瞭然之，趙子修正待要分辯，卻見一旁的周巡沖他微微搖了搖頭，於是隻好作罷。

莫庭燁是真的傷得很重，服褪下後，出了模糊的傷口，可他全程一聲不吭，彷彿傷的不是他一般，灼灼的目不曾從樓陌上離開片刻，看得周巡和上子謙眼神均是有些復雜，汶無的臉更是沉無比，在場的幾人當中，唯獨趙子修沒有任何反應，兀自全神貫注地理著傷口，心無旁騖。

半晌，莫庭燁上的傷口總算理好了，周巡一邊同趙子修一起收拾著東西，一邊對莫庭燁囑咐道：“王爺上的外傷切記不可沾水，還有，傷未愈的這段時間一定不能再用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還請王爺一定注意纔是。如果沒什麼事，屬下二人就不打擾王爺休息了，先行告退。”

臨行前，周巡麵復雜地在房間的幾人上巡視一週，末了暗自嘆了口氣，提起藥箱同趙子修一道離開。

王爺對樓陌這小子……唉，孽緣啊！

就在二人離開後，汶無也抬腳往外走去，莫庭燁卻從後住了他——

“你去哪兒？”

汶無沒有回頭，隻是涼涼道：“既然你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那我就先離開一趟，在我沒有回來之前，照顧好陌陌！”金蝶蠱，他要回去找那人問問看，究竟有沒有解。

說著，腳下的步子不停，徑自往前走去。

“汶無，”莫庭燁再次出聲住了他，“謝了！”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和認真。

汶無腳步微頓，心中一瞬間有無數苦填滿，末了輕笑出聲：“我不是為你，擔不起你這一句謝！”

瀟灑的背影在這一刻看起來竟有幾分寂寥。

……

翌日午後，行匆匆的之堯和溫尺素終於回到了隴鄴城，後跟著一藍年，三人眉宇間皆是難掩的疲憊和擔憂。

剛一進門，坐在床前的莫庭燁就猛地抬頭向他們，他沒有說話，眼底卻是滿含期待的詢問之意。

藍年淡淡睨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徑自走至床前，繼而握上了樓陌的手腕，麵凝重，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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