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綾再次點頭,然后就沒再往薄棲那邊看,只低頭看文件,但耳朵還是一直捕捉薄棲的聲音。
比起這種公事化的聲音,還是更喜歡他在房間……
打住。
不能想。
鹿之綾努力揮掉腦子里七八糟的想法,低聲和爺爺、大哥商量接下來的發言。
大會結束,鹿之綾跟在鹿振風后走出去。
會場外人山人海,人扛著長槍短炮就沖上來,堵住他們的去路。
“鹿老爺子,大會開得怎麼樣,說兩句吧?”記者們十分關心未來的走向。
“還不錯,大家充分地換了意見,已經達初步的共識……”
鹿振風站在那里侃侃而談。
鹿之綾站在一旁,聊著聊著,記者們就把目放到上,“鹿小姐今天這裝扮好好看啊。”
今天著極江南風韻的改良斜襟長,一頭長發以紅豆木簪挽起,以溫婉姿態示人,是極代表的。
“謝謝。”
鹿之綾低頭謝,“我之綾就好。”
“能聊兩句嗎?”
記者好奇地問道,“都說你和薄家薄棲是對照組,他十歲進財團,而你十八歲鹿家接班人;他為推南北合作而住到江南來,你又為此跑遍江北各大家族;如無意外,你們倆就是將來合作的最大主控手,那請問你對薄棲是個什麼看法?”
來了來了。
他就知道得有這種破問題。
鹿景承轉眸看向自己的妹妹,鹿之綾站在那里,淺淺一笑,“按年齡算,薄棲算是我哥哥,他辦事雷厲風行、果決利落,是個厲害人,我家長輩也經常會和我說要向他學習。”
“……”
“不過我覺得,我畢竟小他五歲,給我時間,超過他也不是難事吧?”
說著一雙眸子明亮,面對鏡頭有著討喜的自信與張揚。
鹿振風站在一旁贊賞地看著自己孫,笑呵呵的,鹿之綾拿住了分寸,作為鹿家接班人,這會兒不能一味抬舉薄家,更要彰顯自己。
鹿之綾笑著回答了一個又一個問題,忽然,一個記者話鋒一轉,問道,“之綾,薄棲是你的理想型嗎?”
“嗯?”
鹿之綾笑著疑。
“薄棲長得那麼帥,你和他年齡相仿,又是巔峰會面,不會被他吸引嗎?”記者問得那一個直接。
鹿之綾從容鎮定地反問, “我長得不好看嗎?”
周圍人被逗笑。
記者道,“好看,你長得特別好看。”
薄棲在后面被人群簇擁著走下來,經過鹿家人邊時,就聽到鹿之綾溫而自信的聲音傳來——
“那你們應該去問問薄棲,有沒有被我吸引?”
“……”
他停下腳步。
一瞬間,所有的鏡頭都朝他懟過來。
保鏢們圍人墻都推不開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的記者們,記者們激地沖到薄棲面前,“聊兩句,回應下鹿小姐的話啊……”
鹿之綾站在鹿振風邊,沒想到薄棲會在這個時間經過,不愣了下,但還是保持微笑,跟著人群看向薄棲,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帶一對江北人的挑釁。
真難裝啊。
面對突然沖過來的鏡頭,薄棲有些無奈地轉頭看向。
隨后,他看向鏡頭,一雙黑眸深邃,嗓音溫和,“江南,是很吸引人。”
似是而非的回答,讓人能生出一百種解釋。
說他是在講自己對江南的野心也行,說他是和鹿之綾曖昧也行,說他是為表客氣隨便說說也行……
這太含糊了。
記者們自然不會放過,追著還要問,薄崢嶸見狀給保鏢們使了個眼角,保鏢們拉起層層人墻,護著薄家人離開。
而等記者們回頭,鹿家人也早已經溜走,留下一堆記者面對這句答案不知道該怎麼寫稿子。
啊啊啊。
當記者太難了。
……
在爺爺和兄長們的保護下,鹿之綾順利離開記者們的包圍圈,坐到自家的商務車上。
一坐上車,鹿之綾就給薄棲發消息。
【江南:功溜走,上車啦。】
很快,薄棲的消息就回復過來。
【薄棲哥哥:改名了?】
【江南:嗯,畢竟我現在代表的是江南。】
鹿之綾回復得一本正經。
這句消息發完,對面遲遲沒有回復,鹿之綾有些郁悶,著兩人的對話框反復看,又跳到他的頭像,才發現他也換了昵稱——
困于江南。
鹿之綾忍俊不,差點笑出聲來,一會看看自己的昵稱,一會看看他的,心里甜到炸。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這麼酸嗎?”
鹿景曄坐在前面刷著手機發現兩人改名,酸溜溜地道,“還困于江南,怎麼,我們江南人綁架他了?”
鹿景瀾坐在一旁,低笑著搖頭,“三哥單是有道理的。”
“哼。”
鹿景曄冷哼一聲,“我明天就相親去。”
不就改名麼,他就不信他找不到。
鹿之綾坐在最后面,不理會哥哥們,繼續盯著手機,把對薄棲的備注去掉,就留下“困于江南”四個字。
大概確定能看到自己修改的名字了,薄棲才發消息過來。
【困于江南:晚上一起吃飯。】
【江南:好呀。】
自從開啟正式合作后,為避嫌薄棲便從鹿家搬了出去,加上彼此工作都忙,兩人見面的時間便了些,上次一起吃飯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
正是敏時期,鹿之綾沒想到薄棲會把約在古鎮吃飯。
戴著口罩有些張地坐進黑瓦白墻、古古香的餐館二樓,整個餐館沒有別的客人,只有薄棲靠窗而坐,正在煮茶。
夜投在小窗,窗外傳來劃船人的歌聲。
“怎麼約在這里呀?”
鹿之綾在他面前坐下來,小聲問道。
古鎮人來人往的,要是被發現他們私下約不好,哪怕他們私下不聊公事。
“簡騰和你告白的時候不是約你在這里麼?”
茶沏得正好,薄棲睨一眼,將茶杯擱到面前。
“……”
鹿之綾啞然,好半晌憋出一句,“這過期的陳醋還能再喝嗎?”
“沒事,我腸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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