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之后就躺chuáng上睡午覺了。
因下午要去首飾鋪子一趟,睡了一個鐘頭就起chuáng了。從攢下的零花錢里取了十兩,到街上最好的珍品齋定做了一對金戒指。老板本來要勸往戒指上鑲嵌個寶石之類的,但是徐冉不gān,沒錢,錢都在學神那扣著,十兩銀子買對金戒指已經很心疼了,哪里還買得起寶石。
十天之后取了戒指,獻寶一樣送到太子跟前。
他沒什麼反應,語氣淡淡的,說了句“何必破費”,然后轉瞬就將戒指牢牢地戴手上了。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相比于尚在張準備今年大考的經儀堂學子,武學的學子們顯然要輕松得多。這月逢十八號放學假,徐冉推掉了太子的邀請,去趙家看趙燕。
本來嘛,今天學神一天都是事,他讓過去,無非就是在旁聽著他和一堆老臣商議這個商議那個,而且還得躲在屏風后面,啥聲都不能出。
多無聊。徐冉想都沒想就婉拒了,用的理由非常高大上:“我怕殿下因我而分心。”
太子也就不再勉qiáng,只說了一句:“以后每日下學時,早點回府,孤一得空就過去接你。”
這是開展每天見面的節奏了。
徐冉想了想,也就是換個地方寫作業吃晚飯,跟上托管班似的。都說中要保持神,所以得好好考慮。哪想還沒有考慮清楚,那邊徐老爺已經替應下了。
既免費又高效的托管班,多劃算,順帶著還能培養一下qíng。徐老爺覺得這筆買賣非常劃算,然后叮囑要好好拱白菜。
徐冉遙想著自己被學神天天監督著寫作業罰銀子的場面,真的是……慘絕人寰。
扶額嘆息,一口氣沒嘆完,就已經走到趙燕的院子前。引路的丫鬟進去通報,沒多久趙燕便親自迎了出來。
一輕簡戎裝,頭發高高束起,英姿颯慡,走起路來腳下生風。相比于這清慡的打扮,臉上的遮面輕紗就顯得有點多余了。
徐冉下意識拉著的手往里走,笑:“阿燕,從未見過你戴面紗。”
趙燕不聲地避開手,并未讓搭上手臂,而是出了手牽住的。笑:“我沒戴過,覺得好玩。”
徐冉笑:“王長使若是見了,又要看得移不開眼了。”
趙燕地將頭低下去。
兩人往屋里走,徐冉不往周邊多掃了幾眼。以前來時,小院里尚有幾盆花花糙糙,如今來時,竟跟了男子居所一般。除了之前就有的木樁外,又添了武架,糙靶,沙包,長槍長劍等等。凡是練武用的東西,幾乎都能在趙燕的院子里找到。
徐冉掌慨:“阿燕,你太厲害了!這些都是你拿來練武的嗎?”
趙燕點點頭,道:“每天都練。主要是練刀劍和長槍,武夫子夸我長槍耍得好。”
說話間兩人踏屋子,徐冉一眼瞧見榻上擺著數本攤開的書籍,拿起一翻,都是兵書,旁邊還有排兵布陣的糙圖。又見旁邊有張折疊的試卷,徐冉一看,朱紅的優甲映眼簾。
驚喜問:“是第一次月考的績嗎?天吶阿燕,優甲咧!”燕燕是三月參加武學考試,而后順利考,如今算來,正好一個月了。
趙燕有些不好意思,不習慣被人夸獎,尤其是徐冉這麼熱qíng的夸贊。自謙地回了句:“只是兵法一門,算不得什麼。”
徐冉使勁夸,能有這樣的績,看來燕燕果然比較適合武學。張羅著要將這張批了優甲的卷子墻上,喊丫鬟拿了漿糊,選了塊最顯眼的地方,將試卷了上去。
好后雙手叉腰驕傲道:“這是我們家阿燕武學后的第一個優甲,值得紀念!”轉頭囑托趙燕,以后得了第二個第三個優甲時,就挨著這張試卷。最好將整面墻都滿。
趙燕被逗笑,臉紅,捂著笑。
鬧騰完了,兩人吃茶閑聊。徐冉自是要問趙燕關于王思之的事,趙燕支支吾吾地,橫豎就是不開口。徐冉指著道:“害了!”
趙燕說沒有。徐冉也就不再問了。將心比心,換別人問關于學神的事,可能也會于開口。孩子總是要矜持一點的嘛。
然后腦中瞬間閃過自己和徐老爺在書房談起學神時的神采飛揚,說得那一個興高采烈。
徐冉咳了咳,轉而問趙燕關于學堂的事。新學堂大不大啊,學子們好不好相啊,夫子們兇不兇啊,諸如此類,一一問來。
說著說著便是一個鐘頭過去了。徐冉約了沈令音去賽詩會,準備告辭了。
走的時候徐冉給了趙燕一個大大的擁抱,踮著腳抱的,幾乎被趙燕整個地提起來。
趙燕語氣怪異地問了句:“冉冉,要是有人欺負你,你會怎麼辦。”
徐冉口而出:“我會來找你,然后咱倆一起揍回去。”出兩顆門牙笑:“畢竟我們家阿燕武力值表嘛。”
趙燕聽不太懂。冉冉里總會時不時蹦出幾句從未聽過的詞,雖然聽不懂,但知道,剛才冉冉肯定是在夸。
趙燕出一個欣的笑容,用力地抱了抱,徐冉整個人被提到半空,最大程度地著趙燕的似火熱qíng。
徐冉走后,趙燕回了院子,將門關,不讓丫鬟們進來。
對鏡卸面紗,緩緩落的輕紗后,出一張腫紅的臉。下有道淤青,左邊臉頰略微破了皮。撈起袖子和子,手上腳上全是淤青。
趙燕凝視銅鏡中的自己。
láng狽不堪,遍鱗傷。
上的傷是自己練武練的,但臉上的傷,卻是別人給的。
武學的學子們并不像想的那麼友好。相比于經儀堂的學子們,武學的學子更加尚武。剛學時,滿腔熱,見到學堂欺負的學子便義憤填膺地上去幫忙。卻不想,沒討著好,反而惹了一。
趙燕靠近銅鏡,手指輕輕了臉上的淤青,痛,真的痛。
竟然被人暗算了。
想到這趙燕便覺得憋屈,一拳砸在桌上,震得銅鏡都幾近傾倒。
這口氣實在忍不下來。
連冉冉都說了,被欺負了就得揍回去。想趙燕好歹也是曾經雄霸過經儀堂三堂的人,連國舅爺兒子都敢打,如今了武學,萬沒有被人欺負的理。
等第二天上學,趙燕開始觀察堂每個人的向。
得揪出那個最有可能暗算的人。
一連過去好幾天,卻又被暗算了好幾次。趙燕有些發愁,總不可能逮著每個有嫌疑的人bào打一頓。告狀也不太實際,在武學這地方,要是因為挨了欺負就跑去同夫子或者父母告狀,只會讓人瞧不起,而后之后在學堂的待遇會比之前更糟。
趙燕不想被人瞧不起,這是自己選擇的路,得去適應環境,而不是環境來適應。要明正大靠自己的力量去應付這一切。
小心翼翼又潛伏了好幾天,趙燕發現,武學堂學子中有兩派極惡勢力,一派是以武學三級薛英為首的娘子派,一派是以武學三級陸震為首的虎派。顧名思義,娘子黨的人基本都是學子,虎黨的人基本都是男學子。
趙燕探出這個事的時候,下意識想到了土匪頭頭。心中腹誹:都多大人了,還玩過家家這一套。
然后隔天自己就跑去玩過家家了——直接向薛英下了挑戰書。
趙燕是這樣想的,暗算的,十有八九是學子,男學子一般gān不這事。他們看誰不順眼,基本會直接開打。人就不一樣了,有千百種方法來折磨人,而且還兜著臉面不撕破。
趙燕最煩這些婆婆媽媽的事了,就喜歡簡單利落的理方式。既然學堂某些學子們都歸薛英管,擒賊先擒王,與其一個個逮著小嘍啰打,還不如一勞永逸直接gān掉老大。
薛英接到挑戰書的時候,正好在給學堂的花壇澆水。為一派老大,雖然有時候行事作風狠了點,但總得來講,覺得自己還算是個率真的人。
新來的小嘍啰一號討好似地要為替gān活,搶著做澆水的活。薛英不太高興,掃了眼,旁邊立即有人將拍馬屁的新人拖下去。一邊拖一邊jiāo待:“薛老大喜歡澆花,別看雖是個學堂拿來罰人的活,老大樂意做,你別獻殷勤。”
薛英一邊聽著趙燕的挑戰書,一邊彎腰查看自己澆了好幾天的花。一看,怎麼又全死了?
一旁念著挑戰書的嘍啰二號有些害怕,一見薛英眉頭,怕得連聲音都了好幾下。
薛英嘆一口氣,手指拂過每一朵被澆死的花,默念大悲咒。
往生吧往生,下輩子不要再做朵一澆就死的花了。
嘍啰三號上前,接過手里的壺灑,問:“老大,那個趙燕怎麼置?竟敢向老大你下挑戰書,簡直狗膽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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