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堯暮野心記憶了事, 想回去跟玉珠對峙, 皺眉起道:“母親若無其他事,兒子先告退了。”
可是堯夫人話卻沒說完, 只是歎了口氣道:“你選了個小門戶的子, 又是沒有個爹娘的, 卻時不時給臉子,在堯府裡,當主子也是要立威的,你總是不給臉面, 難道使銀子收買下人的人心嗎?”
這話讓堯暮野回了頭, 皺眉道:“使銀子?”
堯夫人這時在婆子的攙扶下起:“我們宅院裡的奴才也都是經年有臉面的, 在外買自開了宅子,買僕役稱老爺的比比皆是。若是沒威信的主子,使了銀子也不一定能差遣得奴才們,還真備不住被欺上瞞下的奴才欺負了去……你醉心朝堂, 懶理後宅, 我這個老婆子也不過多提醒幾句, 行了, 不耽擱你的時間了, 快回去立規矩去吧。”
這個兒子,是向來管不的,雖然心疼玉珠那孩子,但是夫妻二人總要自己相,只能出言點撥幾句,可是兒子聽不聽得進去就不知道了。
看著母親轉了後屋,堯暮野也走出了院落。
這麼在微風裡走了一陣子,堯暮野慢慢住了些許的火氣。可是臉依然難看,一路上嚇得下人們都敬而遠之,等回了自己的院時,太尉的臉也略微好看了些。
玉珠早回來的,便命侍準備了熱水,準備一會給太尉燙一燙腳。
雖然不知道太尉是因為什麼而怒,但是他能不管不顧地跑到堯夫人那裡,便說明一定是讓他氣急了的,不知是在外面生了什麼邪氣……
當太尉一進屋時,玉珠便走過去問:“要不要先泡一下腳?管家新送來的橙皮薑的泡包,都是用紗布袋分好量的,我人用熱水沏上了,現在溫泡正好。”
堯暮野從鼻子“嗯”一聲。於是大木盆便端了屋。
太尉坐在床邊,將兩隻腳木桶裡,橙皮的清香味立刻盈滿了屋子。
在他泡腳的功夫,玉珠也上了床,半跪在他後,兩隻纖手為他著後背,這等小心翼翼的討好,又堯暮野的火氣降了一些。
當他終於開口說話時,已經能心平氣和的了:“你是不是在查你父親當年的案子?”
玉珠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好半晌才話:“是的,奴家一直覺得的父親當年含冤罪,那玉人本不是父親的手筆……”
“那此事你為何一直不同我講?”
玉珠微微苦笑道:“太尉大人一直認定了我的父親是罪人,多講也是無用,況且我如今也沒有找出確鑿的證據,不能為父親翻案。”
堯暮野長臂一,將拉拽到了自己的眼前:“可是王昆,甚至是白水流卻都知此事,他們可用這個來邀功請賞,向你示好?”
玉珠抿了抿,一時也不確定太尉大人是從何知道了這些事,又是知道了多,更何況他又提起了王昆,語氣不善,若是應對不好,難免給王郎招惹了災禍。
京城裡的權貴想要整治一個西北商賈家的公子,實在是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他們也不過是機緣巧合才知,查找的也是寫皮,多久之前的事了,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呢!”
“……好,這一件先撂一撂,我只當你是逞強非要自己查辦,但是如今你已經嫁給了我,要是有了什麼難,應該來求我這個丈夫才是……還是你覺得我這個丈夫是可有可無的……”
說著說著,太尉的火氣又升了上來,只覺得這小婦人是從來都沒想著依靠著他,雖然禮了,卻隨時都能捲舖蓋走人的架勢。
袁熙也曾經拿這事提點過玉珠,說太尉一旦知曉徹查當年他主辦的案子,必定然大怒,怪罪於。
而玉珠自己的料想也是如此,太尉知道了必定大怒!可是讓玉珠有些意外的是,這憤怒的點子似乎是跑偏了啊!
太尉不應該是因為查找陳年舊案,有替袁家翻盤的嫌疑才震怒的嗎?為何他如今卻計較著託付兩個外人,而沒有依靠他這個丈夫呢?
於是在太尉嘶吼一番後,小心道:“那現在,奴家可以託付相公你嗎?”
這一聲“相公”從人的舌尖吐出,便如裹了桂花糖一般香甜。要知道這小婦人從親以來,一直疏離地著他 “太尉大人”。這等民間尋常夫妻的稱謂,竟然從來都沒有過。
現如今開口來,未免有討好功利之心的嫌疑。可是依然阻止不了太尉聽了這一聲後的心花怒放。
不過大魏第一權臣的臉上依然是鎮定自若:“那便要看你乖不乖了,以後我每日下朝,你都要在屋候著我,像今日這般到竄是不能再有的了。”
玉珠知道太尉這時要翻篇鬆口的意思了,自然乖乖巧巧地說好,以後天天先給太尉準備好泡腳的盆子,先替大魏棟樑舒緩了筋骨再做其他。
於是二人又黏膩了一陣子。太尉總覺得自己娶了這小婦人後,似乎有回到了以前的青蔥年月,竟然如頭小子一般,嘗了滋味後,便不怠足,總想吃得撐死。
一時又胡鬧了一陣,只把那小婦人撥得哭紅了眼圈,這才干休。
這次也是被那一聲“相公”撥的,頓時力竟是使不完一般,最後玉珠是連連告饒也不能干休。
吃晚飯的時候,在室磨蹭了好一會,才紅著眼圈無力地被侍攙扶出來,吃飯時候也不跟太尉說話,似乎慪氣的樣子,不知的,還以為夫人被痛斥的痛哭了一場呢!
不過第二日的時候,太尉大人將府裡幾個院落的管事們和管家全來了。
管事們不知道一向不管後府閒事的太尉因何而傳喚自己,一時有些大眼瞪小眼。
太尉的話倒是言簡意賅,只說夫人忙於商賈,賺來的每一筆銀子都甚是辛勞,只是向來大方慣了,給府裡人打賞,若是逢年過節的,這紅包自然是越厚越好。可若總是這麼花錢如流水,自然又要花費時間賺銀子,能在府裡陪伴老夫人和他這個丈夫的時間自然又了,這幾日夫人覺又睡得了,他看著心疼,又在府使不上氣力。
所以便要靠下人們恤主子們的難,以後夫人再打賞時,要勸一勸夫人莫要使銀子。
在堯府裡能混上差事的都是老人。雖然太尉大人說得客氣,可是話裡的意思,他們可個個都聽懂了。這就是太尉怪罪著他們這些下人不知怠足,讓夫人多花銀子了。
管家當下說到:“小的回去便查,是哪個不懂事的,要夫人花了銀子,拿著堯府的月錢,卻還的要討賞,這樣眼皮子淺顯的,當逐出府去。”其實說這話時,管家也是氣短,因為他之前也是收了夫人的玉雕,代為照拂下侍玨兒的。
而最近在夫人籌辦茶宴時,府有欺來自小鄉,沒有見識的下人準備的件也是糊弄差事不夠盡心。
那夫人倒是個明眼人,雖然心有察覺,卻也沒有多言,只是給籌備茶宴的管事們都打了賞,用的的確也是自己的私房錢。管事們得了銀子,自然很用,下面的差事也做的順遂了。
可是沒想到這樣的尋常事卻驚了太尉大人。
太尉大人這時又說到:“夫人是個心慈之人,從不為難著下人,也不跟我提這些個事,若不是老夫人提起,我都不知在府裡張羅事有這般作難。諸位若是有覺得夫人說了些什麼難辦的差事,實在是辦不下去,也不必奉違。只管跟我說,我保管給諸位解了差事,讓諸位另謀高就。”
他們可是知道太尉的雷霆手段,從不像堯夫人一般恩威並施,若是被太尉大人知道了他們私下的憊懶,只怕不是逐出府裡那麼簡單了!更何況原來老夫人也將他們下人的心思看眼中,告知給了太尉,更是有敲山震虎的嫌疑。當下管事們紛紛都是心一凜,再不敢看輕了這位出自小鄉寒門的夫人。
不過堯府裡下人眾多,上峰得了天機,傳出了隻言片語到了下面,就全變了樣。
門房花園子裡伺候的下人們那日看著太尉寒著臉回來,到找夫人,據說親自去了老夫人那裡將夫人抓了回來。
最後聽說吃晚飯的時候,送菜的侍看見,那夫人紅著眼圈似乎是哭過的樣子。
這話在外院的使下人那地傳了傳,頓時一個侯府權貴人家裡,寒門媳婦百□□的故事就這麼演繹出來了。
當這話在晚飯後便傳到了袁熙小姐的耳中時,正與白水流下著棋子。
白水流聽了線人的回稟後,笑道:“你倒是會鑽營,竟然能在堯府裡安眼線。”
袁熙笑著說:“算不得眼線,不過是收買了個新近好賭的門房罷了。堯家規矩森嚴,院裡的人輕易收買不到。不過這門房每日迎來送往,聽到的消息雖然不夠機,卻也足以讓人分析一二了。”
白水流執著棋子,抓起的手親了一下道:“願聽袁小姐詳解。”
袁熙笑著說:“白郎不也知道了那太尉大人知道他的新婦查他鐵案的事了嗎?這般想來,定然是太尉然大怒,責罰了他的夫人了。”
白水流聽了,想像著那溫順水的子被堯暮野那種不懂恤之人責駡的形,不由得微微心疼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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