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舒回一看，說話的人正是閃驚雷。

赫明城亦是轉過了，道：“大皇子要什麼代？”

閃驚雷步步上前，邊走邊說道：“本皇子好端端來你府上賞梅，倒遇上這等骯臟事兒，如此，赫大人不需要給本皇子一個代嗎？”

赫云舒原本以為父親無法應對，孰料父親冷聲一笑，爾后開口說道：“大皇子一介皇子之，竟還被幾個院婦人算計，這話傳出去，只怕不好吧？”

閃驚雷一時語結，他如今在大渝的份尷尬，為質子，自當收斂鋒芒，不可像在大蒙那般囂張跋扈，所以，多一事不如一事，有些事就不能太計較。

再者說，今日這件事他也沒吃什麼虧，剛剛那赫嫣然已經說自己是赫明城的親生兒，如此，他日后還可以攀上這位赫大人，以后在大渝的境便會好上許多。

如此想著，閃驚雷一笑，道：“好，赫大人，本皇子就給你這個面子。今日這件事，就此過去，既往不咎。”

這時，赫嫣然緩步上樓，的肩膀一一的，走路晃晃悠悠的，猶如勁風中孱弱的柳枝一般，看起來下一刻就會倒下。

緩步走到赫明城面前，一張臉上滿是淚痕，可憐兮兮地輕聲說道：“父親，您要為兒做主啊。”

赫明城看了一眼，平靜的眸子中淡然無波：“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聞言，赫嫣然的子明顯抖了一下，爾后又恢復如常，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的臉上流下來，砸落在淡的襟上，很快，服便了一大片。抬起一張淚臉，痛聲道：“父親竟是如此看待兒的嗎？”

赫明城神冷漠，道：“原本，我也被你這表面的弱所欺騙，以為你和你母親不一樣，不過是一個養在深閨單純天真的子罷了。可后來，我知道，并非如此。你的心腸狠毒，勝過于你的母親。若非我從中掣肘，你今日想害的人，是云舒吧？”

赫嫣然子一僵，跪倒在地：“父親，兒絕沒有做這樣的事，絕對沒有！”

“沒有？”赫明城重復著赫嫣然的話，他神冰冷，疾聲道，“你背著你母親勾結赫老夫人和秦氏，妄圖害云舒，這件事，難道我說錯了嗎？要不要我把暗中傳遞消息的人押上來，一一對質？”

起初，冬至那日，看到赫嫣然上的傷痕，他的確是起了心思，想要周旋一番，將赫嫣然從馮家接回，另擇

佳婿。可赫老夫人院子里失火那一日，卻提起赫嫣然待一事，那時，他便意識到赫嫣然和赫老夫人之間暗通消息，窺見了赫嫣然弱外表下的狠和算計。

赫嫣然低著頭，痛哭不止。原本，以為這赫府只需要防著赫云舒就可以，卻不料，自己這父親也同樣不可小覷。如今，苦心經營的弱形象就此泯滅，既是如此，還有什麼好忌憚的呢？

赫嫣然猛然從地上站起，冷冷地看著赫明城，道：“我為什麼要做這些，你怎麼就不問問你自己呢？你從暗室出來，我本以為你會善待我們母，可你呢，為我們做了什麼！你幽了母親，對于我的境不管不問，你不配做一個父親，不配！”

最后，赫嫣然歇斯底里地吼道。

赫明城的神沒有毫的容，他看著赫嫣然，道：“你走到今日這一步，誰也怪不得，只能怪你自己。若非當初你和秦氏暗通消息，赫玉瑤又怎會設計讓你嫁給馮常的傻兒子，說到底，你有今日，是你咎由自取而已！”

聽到這個，赫云舒微愣，倒是沒料到，這赫嫣然早就和秦碧暗通一氣了。看來，父親并不糊涂。

聞言，赫嫣然子一震，沒想到赫明城居然已經知道了這麼多，早知如此，何必裝善裝得這麼辛苦？冷笑一聲，道：“赫明城，你枉為人父！枉為人父！”

“嫣然，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的父親？快，跟你父親道歉！”

是蘇雨晴。

突然跑了上來，聽到赫嫣然如此說，頓時呵斥道。

赫嫣然苦苦一笑，道：“母親，你不要自作多了。他從來沒把我們放在眼里，我們的死活，我們的喜怒哀樂，于他而言都不重要。母親，日后的一切，只能靠我們自己去爭取了。”

蘇雨晴晃著赫嫣然的子，道：“嫣然，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母親，是真的。你不信，大可以問你眼前的這個男人。”

蘇雨晴轉向赫明城，道：“老爺，嫣然是胡說的，是不是？”

就在赫云舒以為父親會心的時候，卻看到父親狠狠地甩了蘇雨晴一個耳，他厲聲道：“當年的事，你當真以為我被蒙在鼓里，一概不知嗎？”

蘇雨晴滿臉惶恐，卻仍是強自鎮定，道：“老爺，你在說些什麼，我不明白。”

赫明城出語如冰：“錦瑟在世之時，你存著什麼心思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當日暗道迷藥之事，本就是你主找到老夫人，定下了這樣的計策。既是如此，這以后的一切后果，你也應該想得到！”

蘇雨晴一時語結，不知該說些什麼。是云錦瑟的婢，隨一起嫁到赫家來，一日日相下來，竟上了神俊朗的赫明城，看著二人郎妾意，心中很是羨慕。可二人深厚，本沒有機會。直到赫明城被赫老夫人關進了暗室，便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可誰能料到，即便是有那一夜的歡好，甚至于有了孩子，赫明城仍是對不理不睬。每日都到暗室里去探他，可他呢，只看著自己的書，理都不理，就連他們的兒，也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看。

原本，以為自己買通殺手除掉了赫明謙，待赫明城從暗室里解出來，日子便會和從前不同，可到頭來，不過是的臆想而已。赫明城待，仍是一如既往地冷漠。

然而，蘇雨晴還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居心，赫明城居然已經知道了。如此，一直以來所說的被赫老夫人威的謊言便不攻自破，了咎由自取的那個人。

蘇雨晴凄慘的一笑，道：“哈哈，原來，我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那個人。”

笑著癱坐在地上，直至笑出滿眼的淚水。

這時，一旁圍觀的閃驚雷看到了所有，方才明白自己的如意算盤本就是一場空，赫明城本不認赫嫣然，如此，他想借機攀上赫明城不過是空談而已。至此，他覺自己了欺騙，厲聲喝道：“赫大人，你竟敢騙我？”

赫明城冷眼看向他，道：“大皇子說笑了，我何曾騙過你？”

至此，閃驚雷才明白是自己的一時失言，赫明城從未許諾過什麼，從頭到尾，都是他的臆想而已。如今，既然赫嫣然毫無用，那麼，他又何必在此逗留？

如此想著，閃驚雷大踏步而去。

赫明城看向后的管家，道：“老何，命人將秦氏、赫玉威、蘇氏的東西盡數搬出府去，給他們每人一千兩銀子，至于他們日后去往何，自己做主。”

秦碧怒而上前：“你要趕我們走？”

“原本，你們可以相安無事的待在這里的，是你們不知悔改，如今的一切，皆是你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至于府中替你們傳遞消息，替你們做事的下人，也會和你們一樣趕出府去。”

至此，秦碧方才明白，自己多日來的籌謀本就是不堪一擊，只怕赫明城早已將他們看了個清清楚楚。

可是，事已至此，并不意味著可以逆來順。

抬頭直視著赫明城，道：“好，你要把我們趕出去可以，可你給的錢總得夠我們置辦宅院吧。一千兩銀子太了，一萬兩銀子我還可以考慮一下。”

赫明城冷笑一聲：“秦氏，你以為你還可以和我討價還價嗎？我并不是在與你商量，而是告知。”

說完，赫明城帶著赫云舒一起走了下去。

走出暖閣，赫明城看著側的赫云舒，道：“舒兒，這麼多年來，苦了你了。”

赫云舒微愣，剛想說自己并未經什麼，轉瞬又閉了口。

這些日子，想必父親已經見識到了秦碧的狠毒辣，既是如此，這十余年在赫府的生活是怎樣的，父親又如何不能窺見呢？所以，無須再解釋那些過往。

沖著赫明城笑笑，道：“父親不必在意，經歷事是最能鍛煉人的。兒如今能這般聰慧，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聽著赫云舒的話，赫明城一笑。他知道，即便今日他不出手，赫云舒也不會被他們傷了分毫。可如今看著他的舒兒如此聰慧，他卻是心痛。

真正幸福的人是不需要聰慧的，因為不用提防著別人的暗害，不用費盡心思讓自己不落別人的圈套，只需要養尊優就可以。

日后，他要讓他的舒兒做一個無憂無慮的人。

很快，暖閣里發生的一切也傳到了赫老夫人的院子里。

秋姑喃喃道：“老夫人，敗了。”

赫老夫人卻是一笑，道：“不，是秦氏他們敗了，我可沒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