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崢做出最後的無力掙紮,“多看了兩眼也不一定就是暗,你知道的,他們天才記憶力一向好……”
邵深坐在他邊,緩緩抬起手推了推架在高鼻梁上的銀邊眼鏡,那張儒雅斯文的麵孔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行,邵家那麽多人,謝宴禮當初隻加了你好友,純純是因為覺得你認真打遊戲的樣子很有魄力,將來一定能接管邵家。”
邵崢:“……”
行行行,知道謝宴禮微信不加閑人了,煩死了!
他最近這幾天每一次重新回想以前的事,都覺得世界觀在震。
“大哥,你別這樣,我真的害怕,”邵崢往後靠了靠,低聲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麽啊?”
他大哥才不喜歡八卦,也從沒有八卦的時間。
“你和謝太太關係怎麽樣?”邵深瞥了他一眼,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語氣認真了幾分,“按謝宴禮的說法,應該還不錯吧,你還會給孩子過生日?”
邵崢扯了扯角,是為了生意吧,他們和謝家的合約好像快要到期了。
應該是想續約吧。
果然,他大哥利益至上人設永不倒。
邵家人都很善於利用關係,各種各樣的關係。
但他不習慣。
他沒幾個朋友,朋友也不是為了利益。
“不能說完全不認識,隻能說一年說不上幾句話。”邵崢認真想了一下說道,“謝宴禮應該不會是那種因為……太太和誰關係好就會在生意上鬆手的人。”
“這樣嗎?”邵深定定看了他幾秒,像是在分辨他說的是真是假,幾秒後,他又轉過頭去,語氣平靜說道,“他是。”
邵崢蹙起眉,滿眼迷地看著他,他是什麽?
邵深看著病房門口的方向,篤定道,“他就是那種人,會為了太太在生意場上鬆手讓利的人。”
邵崢作頓住,表有些複雜。
他大哥說的這個謝宴禮,和他過去多年聽到的、了解到的謝宴禮都不一樣。
生意場上的謝宴禮,是絕對的鐵腕子,絕對的冷靜理智,絕對的運籌帷幄。
這麽短的時間能把華躍生做這麽大,他是會用事的人?
邵崢低著頭,可是他大哥從不出錯,大哥有絕對的判斷力,他看人很準很準的……
邵深又看了一眼時間,轉頭看了過來,表有些複雜,語氣也十分難得地變得黏黏糊糊起來,“……你之前說的那個,有喜歡的人了,是謝太太嗎?”
邵崢猛地抬起頭,瞳孔地震,“不是!不是!哥你能不能別說!嚇人的。”
雖然有那麽兩個人不在這裏,但他總覺得他們好像在這裏,他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寫上暗殺名單了。
“哦。”邵深語氣平靜,風度儒雅地轉頭,垂眼整理袖,“我是替老太太問。”
“怎麽一天到晚瞎心……”邵崢小聲抱怨。
“我結婚了,你二哥也結婚了,現在就連那個不可能結婚的謝宴禮都結婚了,老太太當然著急。”邵深說,“你那個喜歡的人,能不能有結果?”
“老太太要的是你能帶回家結婚的,不是什麽你喜歡的人。”
邵崢差點從床上跳起來,“我今年才二十六歲,催我幹什麽,怎麽不催你倆快點生孩子啊,有孩子抱著玩不好嗎?”
“人家要是看不上你,你就趁早放棄。”邵深最後看了一眼腕表,“老太太有個朋友的孫,知書達理,很有教養。”
“見了一麵,覺得很喜歡,和你也般配合適,雖然覺得人家可能看不上你,不過還是讓我轉告你,時間去見一麵。”
邵深坐著就站起來,像是要走了。
邵崢連忙翻,趴在床尾看著他那準備離開去賺大錢的大哥,眼的,“是要我聯姻嗎?咱家還需要聯姻嗎?不會吧,咱們家資產狀況是出問題了嗎?還是你們想衝擊世界兩百強讓我去和親啊?”
西裝革履的人在他床尾的位置停下來,隨意瞥過來,“不是聯姻,隻是覺得你們合適,想介紹你們認識。”
邵崢又翻躺了回去,輕哼道,“那我不見,我沒空,我等會兒就走。”
邵深輕拍袖口,語調溫雅,“隨便你,反正五一你還是要回家的。”
邵崢:“……”
邵家有家規,法定節假日家裏所有人都得回家吃團圓飯。
就連大哥這種日理萬機的大忙人都得時間回去,更別說他這種閑人了。
可是,可是他才幾歲,他才幾歲啊!二十六不是還年輕的嗎!怎麽就被催婚了呢!
-
邵深出門的時候,遇到了程磊。
他不上對方的名字,但也知道這人是邵崢的朋友。
客氣地扣上西裝紐扣,對著程磊頷首,和等在外麵的助理走了。
他助理聲音很低,但在安靜的醫院走廊還是能讓人聽清楚:
“邵總,您早上說的那幅畫已經被謝總買走了。”
“作真快。”邵深聲音很低,像笑了一聲似的,“早上剛說太太喜歡,下午就派人買走了……”
“再看看那個畫家別的畫,或者直接把人找到,請畫一副。”
“這……邵總,既然是謝太太喜歡的,謝總應該已經先我們一步去辦了,咱們要不要看看別的?”
……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程磊看著他們徹底消失在走廊後,才轉進了病房。
昨天還躺在床上一不的人已經爬起來了,正在換裳。
邵崢扭頭看了一眼,“你怎麽來了,周越添怎麽樣,緒穩定了吧?”
程磊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他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抬起手按了按額心,“沒有,他正在到找珠寶。”
邵崢把病號服換下來,“嗤,你讓他找吧,找不了幾天的。”
周家那一大家子人可不會看著他發瘋。
周越添他爸是三婚生的周越添,不算私生子,他前麵還有三個哥哥一個姐姐呢。
多雙眼睛在後麵盯著他,由得了他發瘋?
程磊放下手,坐在那兒蹙著眉看他,“我覺他這次……應該能找久。”
短短幾天時間,事已經完全軌了。
邵崢沒出聲,他作麻利地換好了裳,掀開被子出了手機,低頭開始看機票。
他唰唰唰手指,忽然停下來,看向了程磊:
“你覺得,謝宴禮有沒有可能,從高中開始就暗樓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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