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霍庭深換了套休閑低調的服,按照院長給的地圖往應急通道走,一路暢通無阻。
他把手機靜音,隔絕一切外來打擾,鐵了心要陪著,無論結果好壞。
穿過清冷的走廊,他徒步爬上十九樓,是所在的icu病房。
當他從樓梯出來,推開那扇門,仿佛走進了生死之門,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令他意外的是,icu病房外也是清冷的可怕,沒有一點人煙氣。
他提著步子往前走,每一步踩在地板上都有回音。
這層樓僅有一間icu病房,是特供房,一般人搶救也不會到這里來。可見護著的人背景深厚,能把安排在這里。
霍庭深走到病房外腳步停下,病房門上有一小塊玻璃可以看到里面,他視線過窗戶看進去,里面各種醫療設備齊全,病床上卻是空的,地上掉著一枚發夾是與辦理離婚手續那日帶過的。
病床收拾得整潔,不留一雜。
霍庭深從頭到腳冷下來,嚨里像是梗了東西,心臟痛到麻木。
電梯聲響起,來打掃的清潔阿姨提著水桶拖地,看著他站在那里,眼神空,如果一行尸走。
“小伙子,挪下腳。”
霍庭深看著空無一的病床,腳底像是生了,挪不步子,他努力克制著自己哽咽著問,
“阿姨,住在這間病房的人呢?”
阿姨語氣平淡的說,
“走了吧,昨天晚上還在呢,一大幫醫生在這守著,住進這里的能有幾個活著出來,可惜了,聽說那姑娘才二十四歲,車禍沒得。”
霍庭深聽阿姨親口說出來,整個人失去支撐的力氣,撲通一聲直直的
摔倒在地,里念叨著,
“不可能,會等我,不可能就這麼不告而別的。”
阿姨嘆了口聲,
“小伙子,節哀吧,是你什麼人?”
霍庭深不應聲,哭到捶地。
阿姨看他可憐,過去扶他,
“小伙子想開點,人走了,日子還要過下去,想想你家里的親人,你的父母孩子,他們都需要你,回去多燒點紙,讓那姑娘走得安心些,別的咱們也沒什麼能做的了,這麼優質的醫療團隊都沒搶救過來,也沒什麼后悔的人,人的命苦沒辦法。”
阿姨提到孩子二字,霍庭深直接猛烈咳嗽,猝不及防吐出一口鮮。
阿姨嚇壞了,扔下拖把跑去人。
霍庭深被安置到病房,手上打了點滴,他緒激還被打了鎮定的藥劑。
幾天沒合眼,在藥的作用下終于可以休息。
姜政守在病房,剛剛他嚇壞了。
霍庭深手機里存的急聯系人是他,醫生第一個把電話打給他,說霍總在樓上吐了。
他一想就覺得出事了,果然如他所料,太太真的不幸離世,霍總沒見到最后一面,甚至連尸都沒看到。
是個苦命人。
看著睡的霍庭深姜政坐在床邊無聊打開太太的微信,逐條看發過的朋友圈。這個人生得漂
亮,又有雙巧手,人卻低調。
朋友圈沒發過一張自己的照片,沒炫耀過一次自己在本行業拿到的績,所發的容都是生活,濃濃的煙火氣息。
鮮花,食,廚藝,可以說是男人心目中的理想太太。
偏偏就攤上霍總這個死要面子的傲男,明明喜歡人家里卻說不出一句讓人聽了舒心的話,又惹上秦蓁蓁那個神經病死命糾纏。
對于這段婚姻已經給出足夠的寬容。
霍庭深一直睡了四個小時后醒來,他睜開眼睛看著醫院潔白的天花板,問出一句話,
“我有沒有死?”
姜政看他醒來忙倒了一杯水過來,
“霍總,這是醫院,您膝蓋摔傷了,且要養一陣子,手上打的是止痛消炎藥。先喝口水吧,等下我訂的飯就送來了,了吧?”
霍庭深吃力地擺擺左手,卻發現手上扎著針,藥水一滴一滴地往他里輸送。
他猛地拔下針頭,
“打這藥做什麼,不就是摔斷,能有摔破腦袋疼?”
話說到后面,聲音哽咽著。
他了著那里的疼痛,心里卻在想著,當時流掉那麼多,該有多疼?
他干裂到流出,仍拒絕姜政遞來的水杯。
“去查一下監控,看看被什麼人帶走抬到什麼地方。”
活著的時候沒見到最后一面,日后總歸是要到墳前去悼念。
姜政在他昏睡時早想到這一茬,已經聯系
人查過,結果是早晨那一段時間的監控被毀,也就是那一段時間,太太離開醫院,去向不明。
人都走了,別的都是做給活人看的。
什麼悼不悼念的,太太也看不到,他即便死在墳前,也看不到。
姜政是個無神論主義,他認為人走了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就如沒來過一樣,從此沒了這個人。
“霍總,您節哀吧。監控被有心人刪掉,想必是保護太太的人不愿意別人再去打擾。既然那人能把太太保護得這麼好,想必會把后事辦得妥帖。”
霍庭深面如死灰,看不到一點。
這幾天,他也就剛剛睡了幾個小時,他閉上眼睛,眼角落下兩行眼淚。
秦蓁蓁聽到霍庭深住院的消息,畫著濃妝帶了水果鮮花趕來,到門口被姜政攔下,
“秦小姐,請回吧,霍總現在沒心思見任何人,即便他恢復了,大概率也不想見你。”
秦蓁蓁下一揚,心道,霍庭深邊的狗都敢朝吠了,現在可是名正言順的霍太太,他一個助理算什麼東西敢對言語不敬。
“姜助理在霍總邊這麼久,不知道工資多呢?”
姜政笑笑,
“這是我個人的私事,工資多都是霍總發的,在其位謀其職,做下屬的做好本分工作就好。”
秦蓁蓁冷笑了聲,
“你也知道你的工資是霍總發的,而我是霍總太太,他的資產有我一份,四舍五呢,你的工資有一半也是我發的,你覺得自己這麼跟我講話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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