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唯昭本來以為秦謨會明白自己的意思，然後離開找別的地方去住。

但顯然他沒有，反而還越來越閑適自得。

秦唯昭憋了半天，還是打算實話實說：“小叔叔，你在這裏我們很不方便的。”

秦謨挑眉，懶散地坐在沙發上，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秦唯昭微笑：“我們本來計劃的是今天晚上在這裏一起吃飯，然後聊天看電影的。”

秦謨不如山：“影音室在三樓，隔音效果很好。”

秦唯昭：“那我們晚上吃飯呢？”

秦謨：“不能一起？”

秦唯昭保持微笑，“當然不行啊，吃飯就是要邊聊天邊吃才有意思啊。況且今天聲聲好不容易主約了一個學長吃飯，我本來打算是好好審審的，你一來讓人怎麽說啊。”

秦謨本來散漫的臉陡然冷了幾分，“約學長，吃飯？”

秦唯昭顯然沒有意識到秦謨緒的變化，“對啊。那個學長幫了很多忙，聲聲每次幫你做點心都請的這個學長借給場地，說起來，小叔叔你還有些紅娘的質呢。哦對，聲聲現在住的房子也是學長牽線。”

秦謨臉沉下來。

哦。

他還助攻了一把。

秦唯昭自顧自地說：“其實這個學長跟聲聲還是蠻配的，雖說不是什麽極品帥哥，但也溫潤有禮，兩個人都是一個專業的，以後在一起了也有共同語言。”

越分析越覺得兩人很有發展的可能，毫沒有注意到坐在他邊的秦謨，原本就冷厲的眉眼現在已經覆上一層寒霜，甚至眼底已經浮起了一層薄戾。

秦謨冷笑一聲，音裹著冰，秦唯昭莫名打了個。

“怎、怎麽了？”覺得再說下去有點不妙了。

秦謨這個人向來是挑剔又寡，做事狠厲還有點隨心所。

現在覺應該是生氣了，盡管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生氣。

秦謨慢條斯理地撥弄著手中地雙蛇尾戒，蛇眼發出詭譎的。

他緩緩開口：“繼續說。”

秦唯昭不自覺吞咽了一下，有一種英勇就義的覺，“所以我覺得小叔叔你還是今天別在這了。”

語速極快地把這句話說完，然後端坐在一旁，等著他的反應。

秦謨冷聲開口，“不是說江挽聲是你最好的閨？”

秦唯昭被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問住了，然後一臉詫異地點頭，“當然。”

“從來沒談過？”

“是啊。”

“第一次約會不重要？”

“怎麽可能，當然重要。”

“不需要把關？”

“當然需要把關！”

“我算不算長輩？”

“那當然！”

秦唯昭有問有答，利落地回答完，就看見秦謨滿意地上樓。

沒懂，“所以呢？”

秦謨頭也不回的上樓，背影闊頎長，慢悠悠撂下一句話：“長輩留下把關。”

秦唯昭：“……”

往外瞅了瞅太，今天它是從哪裏升起來的？

是不是沒通知自己換了方向？

還是小叔叔被人換了臉？

小叔叔是……這麽熱心一男的？

——

此時，江挽聲正前往跟淩南約好的一家家常菜館。

淩南先到的，江挽聲去的時候淩南已經坐在了包廂裏。

微微驚訝，沒想到他來的這麽早，“不好意思學長，讓你久等了。”

淩南很：“沒事，是我來得太早，我結束了事就直接來了。”

江挽聲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坐下。

淩南扶了扶眼鏡，認真的看著。

今天穿著一件圓領字母短t和牛仔短，皮瑩潤白皙，致纖巧的鎖骨出一半。

本就是長得像古典墨畫中明眸皓齒的人一般，他不自覺地就看了神。

“學長？”

江挽聲的聲音把他飄遠的思緒拉回了。

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剛剛在想事。”

江挽聲溫和一笑：“沒關係。”拿著菜單，“學長有什麽忌口或者偏好嗎？”

淩南很紳士：“你點就好，我都可以。”

江挽聲也沒推辭，認真的點了幾道菜。

等菜都差不多上齊了，江挽聲端起果，“學長，我敬你。謝謝你這幾次的幫助，還有這次幫我找到了房子，真的很謝。”

淩南和了一下，“都是同係的，互相幫助嘛。”

兩人邊吃邊聊，突然淩南詢問：“學妹有想好以後做些什麽嗎？是畢業工作，還是繼續深造？”

江挽聲：“我打算繼續深造，我本對於漢語言文學很興趣，以後想要專攻這方麵的研究，可能以後讀研讀博，然後當個大學教授吧。”

“學長呢？”

淩南有些驚訝，現在願意留下學習為學者的人並不多，大多是都選擇了考公這條路，他本以為想江挽聲這樣安靜斂的姑娘，應該會選擇安全保守的公務員，平平淡淡。

沒想到會選擇坐冷板凳，繼續堅持自己所熱的東西。

他對江挽聲欣賞之餘，又多了一誌同道合的惺惺相惜之。

“我也是，我已經保研了扶華的漢語言文學的學碩，打算跟著導師認真研究。最近也是在忙漢語言文學的現代化推廣問題。呼籲更多人沉文字的世界，在書本中尋找自洽和富足。”

江挽聲一雙水眸泛，顯得很興趣，“那學長你們要怎麽進行？”

淩南侃侃而談：“其實我們團隊正在準備一場線上的直播推廣活，扶華大學與直播平臺合作，與現代科技融合展示漢語言文學的麗，引起文字與靈魂的共鳴。”

江挽聲好像重新了解了淩南，這原本隻是一個為了謝的飯局，沒想到最終演變了兩個同樣熱文字，熱讀書的人的流互通。

這場午飯賓主盡歡。

江挽聲變得輕鬆許多，一雙水眸清淩淩的，“學長，今天真的很盡興。”

淩南同樣：“可我覺得還不盡興，或許學妹可以考慮加我們的團隊參與這場直播，學妹的個人形象也很符合書中古典人的氣質，如果能參與到古代典籍的那一環節中，說不定能讓我們如虎添翼。”

心裏有些澎湃，對此也很期待，“我有參加的機會？”

淩南點點頭，“當然，我們的團隊並不僅僅限於研究生，本科生同樣歡迎，隻不過門檻要比較高。但我覺得以學妹的能力，一定沒問題。”

淩南突然想起：“今晚我們就有一場線下的團隊部流會，或許學妹可以過去旁聽或者參與進來，我相信他們都會激我挖到這麽一個寶藏。”

有些寵若驚，“我可以嗎？”

正要答應，但突然想到今晚好像答應了昭昭要進行姐妹聚會。

有些糾結。

淩南好像看出的猶豫，“學妹，這機會真的很難得，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希你不要錯過這場線下討論會，因為我們的導師也會到場觀。”

江挽聲咬了咬，這個機會對來說真的很有吸引力，“那我先給我的朋友打個電話，我們本來約好晚上聚餐，臨時爽約不太好，我想我應該征求的同意。”

淩南爽快點頭，“當然。”

走到走廊裏，撥通秦唯昭的電話。

秦唯昭很快接聽，“怎麽了聲聲，你已經到了嗎？”

江挽聲歉聲，“昭昭，我可能要爽約了。學長給我推薦了一個研究推介漢語言文學的學生團隊，今天下午會有一場線下的研討會，還有導師到場觀，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秦唯昭很快明白，不知為什麽還有點鬆了一口氣的覺：“沒事沒事，那我們改天再約。反正我們時間還很長，不在乎這一天。”

覺今天小叔叔有種要嚴刑拷打審問的意思，聲聲不來應該躲過了一劫。

“不過我很開心你跟學長相得很好哦。”秦唯昭還是沒放棄打趣。

江挽聲無奈一笑。

幾分鍾後，兩人掛了電話。

江挽聲答應淩南一起去觀。

——

而此刻的重翡園，自從江挽聲的電話打完，秦唯昭就覺到這偌大的別墅裏像是冰窖一樣，而行走的製冷機就是小叔叔。

聳了聳肩，表示不解。

這是怎麽了？

老男人更年期？

不懂。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