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雀街，一間名為“川菜館”的蒼蠅館子里，水桶腰的老板娘馬麗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喊道：“老何，晚上放學，你去接一下兒子，我要算賬！”

正靠在墻邊曬太嗑瓜子的老板何建平懶洋洋道：“讓他自己坐公回來，都上初中的人了，還要老子去接？”

“啪！”

馬麗把抹布甩在桌子上，叉著腰指著何建平道：“你去不去？信不信老娘削你？”

“去去去！”

何建平吐出瓜子皮，嘟嘟囔囔道：“老子當年上學，走十幾里山路都沒人接送，這小兔崽子，這麼點路，還要人接？”

他還準備再拖一會兒，看到老婆已經豎起了眉，趕一骨碌爬了起來，朝門前的小電瓶跑去。

正當何建平要出發的時候，迎面卻是走來了幾個西裝革履的青年。

“幾位帥哥，吃什麼啊？”老板娘馬麗立刻換上笑臉，熱招呼道，“快來坐！”

為首的青年道：“我們不是來吃飯的，你們是何必的父母吧？”

“是啊，怎麼了？”何建平一愣，下意識道。

馬麗則是有些張道：“怎麼了？我兒子是不是又在學校犯事兒了？”

“那倒不是！”為首的青年笑道，“我們是教育局的工作人員，這次主要是想找你們了解一下濟城九中的況！”

“了解況？”何建平和馬麗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都是疑。

“先坐，先坐，老何，泡茶！”

為首的青年，自然就是秦聰，微笑道：“你們不用張，我們就是問幾個問題！”

馬麗夫妻倆也搬了條板凳坐在了秦聰幾人對面。

“領導，你問，你問！”

秦聰接過手下遞來的文件夾，翻開找到了何必的名字，然后說道：“據資料顯示，你們的兒子何必在濟城九中初一三班，他的績，常年在班級倒數前十，對吧？”

“這個……是的！”何建平有些尷尬，“不過，領導，雖然咱兒子在班上排名倒數，但是在整個濟城，還是能排進前五百的！”

“你還好意思說！”馬麗瞪了他一眼，“倒數就是倒數，要不是你老慣著他玩游戲，他績至于這麼差嗎？”

何建平了腦袋，也不敢反駁。

“領導，咱兒子這績有什麼問題嗎？”馬麗有些忐忑道，“是最近要挑選尖子生了嗎？”

“那倒不是！”秦聰笑道，“我只是想問問，對于你們兒子的績，你們是通過什麼渠道得知的？你們能確定是真的績嗎？”

這話倒是把夫妻倆給問住了，最后，還是何建平開口道：“孩子的績都是我從他班主任手中拿的績單，應該不會有假！”

“至于班級排名和全市排名，這個也會打印表格，我們也會跟班主任問，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秦聰點了點頭，又問道：“可是，濟城有很多厲害中學，何必在一個平行班只能排倒數前十，在全市卻能進前五百，這是不是有點不合理？”

“濟城九中，不算特別好的學校吧？”

何建平認真道：“領導，話不是這麼說的，濟城九中雖然條件差了點，但學生和老師還是很努力的，我也去看過他們考試，還是很嚴格的！”

“而且，一般全市聯考都是別的學校派老師來監考，不至于糊弄我們家長吧？”

馬麗也說道：“領導，咱兒子雖然調皮搗蛋了點，但說實話，學習的時候還算認真的，他的績應該不會有假！”

“原來如此！”秦聰了然，然后又問道，“那濟城九中的師資力量怎麼樣呢？”

“什麼師資力量？”何建平夫妻倆一臉茫然，顯然沒有聽懂。

秦聰旁邊的下屬連忙解釋道：“就是濟城九中的老師怎麼樣？有多高級教師，有多特級教師，都是什麼學歷？”

“哦哦，你問這個啊！”何建平道，“這個嘛，其實濟城九中的老師都是人，好幾個還是我當年的同學！”

“說什麼高級教師和特級教師我不知道，這個我也不懂，我只知道，他們之中很多人，都是濟城師專畢業的，也，也就專科學歷吧？”

“專科學歷？”

秦聰和兩名手下都是一臉不敢相信，之前杜文貴介紹的時候，可是說的，學校老師最差的都是985本科學歷，甚至大部分都是研究生畢業，這差距未免太大了？

看到秦聰三人的表，馬麗扯了扯何建平的袖子，試探著問道：“領導，我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沒有沒有！”秦聰很快整理好表，繼續問道，“那你們還知道有什麼其他的況嗎？關于老師的！”

“這個……”何建平猶豫了一下，看向老婆，目詢問。

秦聰見狀，連忙說道：“你別擔心，無論你說了什麼，我們都不會說出去的，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證！”

“哎，反正說也說了！也不是什麼要事！”何建平一拍大，繼續說道，“其實這初中的老師不僅學歷不咋地，而且人還，經常一個老師兼任好幾科的！”

“比如我兒子的班上，歷史課和語文課就都是周老師教的！”

“不過啊，周老師教的很好，領導你可別怪罪周老師！”何建平連忙補充道。

“放心！我們不會的！”秦聰笑著保證道。

“謝兩位的配合！”

看著秦聰三人起準備離開，馬麗喊道：“三位領導，真不吃點東西嗎？這茶也沒喝呢！”

“不了不了，大姐，我們還有工作呢！”秦聰笑著道。

眼看秦聰三人遠走，馬麗一臉疑道：“老何，你說這些教育局的人怎麼不去學校調查，反而來我們家里呢？”

“這有什麼奇怪的？”何建平隨意道，“肯定是學校調查的結果不滿意唄，所以直接找到我們這些家長唄！你沒看最近新聞嗎？”

“什麼新聞？”

“整頓學校啊！”

何建平左右看了看，突然神兮兮道：“我聽說啊，這九中的校長，可沒貪錢，說不定是要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