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整天，小陳都在確保那份文件是不是一直安全地躺在辦公桌上，直到下班才鬆了一口氣。

等小陳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回家的時候，張翰晟才完了那份文件極其微小的部分，仍然在埋頭苦幹。

小陳看著張翰晟被繁重的工作得不過氣，心舒暢地下班回家。

不過，這小子還真是能忍的，做這麽多工作都沒有聽他說一句抱怨的話，小陳想。

於凝萱理好工作，走出辦公室，準備下班的時候，公司裏幾乎已經見不到人了，但是一眼就能看見張翰晟桌上的燈還亮著。

於凝萱有些奇怪，以張翰晟正常的效率來算，今天的工作早該完的，準時下班應該不是問題，怎麽會留到現在？

徑直走過去，張翰晟手頭上是一個厚厚的文件夾，於凝萱一下子就認出那是早上給小陳分配的工作。

為什麽會是張翰晟在理？是小陳故意轉給張翰晟的嗎？

“怎麽還不回去？”於凝萱開口問，張翰晟才發現有人站在他旁邊。

“哦，於總，我還有一些工作沒做完，做好就回去了。”張翰晟想加班沒什麽特別的，不知道於總為什麽會這麽問他。

於凝萱的聲音從黑暗裏幽幽傳來，“可是，我記得這不是你的工作吧？”

糟糕，被於總發現了，張翰晟隻能幹的狡辯道：“沒有，這就是我的工作。”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早上我給小陳的文件夾，為什麽會出現在你這裏？是不是小陳塞給你的？”

張翰晟聞言想，原來這真的是於總給陳助理的任務，而他轉手就扔給自己了。

本以為隻要自己不和陳助理作對，讓他把氣出完，就能一起愉快地工作的，卻不知道陳助理對他的積怨有那麽深，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和陳助理和好如初呢？

張翰晟不想因為這件事再加劇惡化兩個人的關係，替小陳辯解道：“這不是陳助理給我的，這就是我的工作。”

證據都擺在這兒了，張翰晟還在替小陳開罪，於凝萱覺得好氣又好笑，“這麽說，是我分配工作的時候出了錯？這個文件夾難道是我誤拿給你的？”

張翰晟察覺出於凝萱本不相信他的話，一心認定是小陳給了他文件夾，但事實就是如此，他也不知道怎麽反駁於凝萱了，隻能繼續埋頭工作。

於凝萱見張翰晟一臉挫敗的樣子，無奈他總是把事往自己上攬，什麽時候才能坦誠說出實話呢？

於凝萱估計了一下，張翰晟應該不久就能結束工作了，“我等你一起去吃宵夜。”說完就坐在張翰晟旁邊的座位上，不走了。

於凝萱想借宵夜的時間和氛圍和張翰晟談談，希張翰晟對沒有任何瞞，才不枉對張翰晟的信任。

張翰晟不好意思讓於凝萱等，開口拒絕道：“不用了，寶寶還在家裏等著你呢，現在已經夠晚了，於總還是別等我了，先回家吧。”

於凝萱搖了搖頭，“可是我有話要和你說。”

“那你說，我可以邊聽邊做，不礙事的。”張翰晟想找個折中的辦法，好讓於凝萱不用等他，說完事好早點回家休息。

於凝萱不同意，不想草草了事，“不行，我要說的事很重要，我就在這裏等你，你不用在意，就做你的工作吧。”

張翰晟見拗不過於凝萱了，隻能加快手上的作，盡快把工作做完。張翰晟有條不紊地整理著資料，於凝萱看在眼裏既欣又心疼他的傻氣。

張翰晟有耐心和細心能做好整理資料這麽枯燥的工作，於凝萱是了解的，但是重點培養張翰晟的目的可不是讓他做這些。

希張翰晟能發揮更大的作用，努力變得更強大更優秀，為的左膀右臂，盡管張翰晟沒有一點鬆懈。

該是花了不時間才把資料整理好，他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不好意思地對於凝萱說道：“對不起啊，於總，讓你久等了，我們走吧。”

天不早了，於凝萱就近選擇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大排檔，那裏還很熱鬧，就算在裏麵大聲談也不會顯得突兀。

這樣的環境正適合暢所言，談真心。

張翰晟第一次和於凝萱一起單獨吃飯，難免有些拘謹。

於凝萱大喊一聲，“老板，啤酒！”

張翰晟想製止於凝萱，“不要了吧，等下還得開車。”

於凝萱無所謂，“沒事兒，我等下讓斯琛來接我，順便送你回去，別擔心。”

剛提到顧斯琛，他的電話就來了，“老婆，你怎麽還不回家？”已經這麽晚了，他有些擔心於凝萱，說話的速度也比平常要快一些。

電話這頭，於凝萱不不慢地回答，“我在和張翰晟吃夜宵呢，你等下來接我吧，我喝了點酒。”

顧斯琛一聽不樂意了，“我要是沒打電話，是不是還打算瞞著我，恩？”其實顧斯琛在聽到於凝萱的聲音後就安心了下來，所以話裏帶著難以藏的笑意。

於凝萱不打算逗顧斯琛了，要先解決張翰晟的事，“好了不鬧了，我是有事要談，我會盡快的，對了，寶寶睡了沒？”

顧斯琛聽於凝萱的聲音還嚴肅，不再閑聊下去，“剛睡著，那你要結束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就過去。”

“好，我們就在公司附近的大排檔，你到公司就好。”

放下電話，於凝萱把注意力回到張翰晟上，“好了，我們回到正題。”

張翰晟本不知道於凝萱要和談什麽，除了工作，可是工作在這種環境下並不合適。他隻能睜大眼睛等待於凝萱的下文。

張翰晟的眼睛工作了太長時間，於凝萱能看見他眼裏的，額外加上那麽厚的文件夾，他今天的工作量實在是太大了。

悶了一口酒，於凝萱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今天的事一定是小陳做的，你真的不用包庇他，錯了就是錯了，你這樣隻會助紂為。”

張翰晟見於凝萱舊事重提，一口咬定是小陳的所作所為，一點也不死心的樣子，微乎其微地歎了口氣，隻能承認。

“文件夾的確是今天早上陳助理給我的，他似乎對我帶有很大的偏見，我才到公司沒幾天，不知道做了什麽讓他對我有所不滿的事。”

於凝萱放下酒杯，在桌子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小陳最近工作狀態是不太好，似乎是從我把你晉升為助理開始的，大概是因為我把幾個大案子都給你來做，他的工作重心產生了偏移。”

“你的加讓他有不適和反抗心理，當然，還有不可避免的嫉妒心理。”

於凝萱又轉而談起張翰晟。

“不管小陳是什麽心理，你都不應該由著他，你不可能不懂，職場就是這麽殘酷，優勝劣汰。”

“是小陳技不如人，比他優秀又不是你的錯，你不用有負擔，更不用因為愧疚而遷就他。”

“可是，我們是工作夥伴，我知道我們之間存在競爭關係，但是我還是希合作能夠大於競爭，我盡量避免和他起爭執，是希我們能為朋友。”

張翰晟解釋道。

於凝萱不以為然。

“這並不是什麽好的解決方法，你們的關係隻會停滯不前或者越鬧越僵。我看中的是工作上的能力，我不希你們把注意力都放在個人問題上。”

“你倒不如和他在競爭中一起進步，讓他知道你的價值，認證你的價值，而不是心積慮地想要破壞你的價值。”

張翰晟按照於凝萱的建議試試，“可是，我們現在並沒有形競爭對手的契機。”

於凝萱稍作考慮，手上不自覺地轉了酒杯。

“這你不用擔心，我從明天開始會給你們一式兩份的工作，再從中挑選出優者，不過，這樣一來，你們的工作量可能就要加大了，可以接嗎？”

“嗯。”張翰晟堅定地點了點頭。

於凝萱見問題終於找到了解決方法。

“我們走吧。”於凝萱起，張翰晟就跟在後，走在回家的路上。

於凝萱微微回頭，對著張翰晟繼續說道：“你要切記，明天不能再用之前逆來順的態度對待小陳了。”

“我知道了。”張翰晟低聲應下，他不是很確定這樣做能不能解開他和小陳之間的矛盾。

張翰晟離開之後，於凝萱本想給顧斯琛打電話的，但是想著時間也不早了，還是算了，不如自己直接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於凝萱一直在想著剛才的事，從來都沒有意識到原來小陳竟然是這樣欺怕的人。

之前隻有他一個助理的時候，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的，原來人的嫉妒心才是最恐怖的。

不然也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於凝萱開車回到公寓。

遠遠的在樓下就看見房間的燈亮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跟顧斯琛的生活方式好像變了一樣。

以前是顧斯琛每天忙碌到很晚才回去，都是開燈等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