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後大典的儀式繁瑣又耗時,一連串的作下來,沈飛鸞被人攙扶著回到未央宮時,天都已經黑了。
“小……”
桑雨到了邊的那聲“小姐”,在宮裏頭嬤嬤的嚴厲眼神下咽了回去,改口道:“皇後娘娘,累了吧?快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晚上還有的累呢!”
一會兒皇上來了,還要喝合巹酒,要結發,要喜婆來說些吉利話,往床上鋪紅棗、花生、桂圓、瓜子等。
民間的鬧房,那是沒有的,誰敢鬧皇帝和皇後娘娘的房啊?
沉重的冠已經得沈飛鸞脖子都快斷了,開紅蓋頭,到了一半,卻被一隻幹枯的手製止住:“皇後娘娘,這紅蓋頭是要等著皇上來揭開的,您擅自揭了,這不合規矩。”
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刺耳?
沈飛鸞上揚的角了下去,一把將紅蓋頭扯了下來,扔在一邊道:“往後在坤寧宮裏,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眼神都沒丟一個給那嬤嬤,直接扶著桑雨的手站起來,走到正中央那圓桌前就要吃飯。
今日天還沒亮就被起來折騰了,本來就沒睡夠,也就臨出門的時候,娘親塞了一個大蘋果給,讓的時候咬兩口。
可是這一整天也沒找到機會咬幾口,還是裴或擔心,在儀式進行的時候兩人靠得近,趁機塞了兩塊糕點在裏。
不然後半段的路,得人都站不住了。
睡沒睡夠,吃沒吃飽,本來就會令人心不好,坤寧宮還出現這麽沒有眼力見兒的宮人,心更不好了。
“皇後娘娘!”
老嬤嬤跟看不見的臉似的,又走到桌前對著沈飛鸞迫道:“娘娘如今已經是皇後了,應當自稱本宮,從前那些不好的習慣都不能帶進宮裏來。要記著,從今以後您就是天下子的表率,不能讓他人挑出病來。”
“啪!”
筷子拍在桌上,發出“怒吼”聲,任誰都能覺得到皇後娘娘的不悅。
屋子裏伺候的宮太監都跪在地上,還沒清這位娘娘的脾氣,就這麽看著,應當是不太好伺候的。
“啪!”
筷子拍下去的那瞬間,桑雨領會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上前就甩了老嬤嬤一眼:“你這老太婆在這裏怪氣什麽?不好的習慣?皇後娘娘出名門,乃秦國公嫡,德言容功不管哪一方麵拿出來,都是世家貴的典範,哪裏得到你這狗奴才來?以為自己在宮裏就是人上人了?擺那一張大臉,是想給誰下馬威呢?記住了,皇後娘娘不吃那一套。”
那老嬤嬤還想說什麽,桑雨直接推了一把,把推得離沈飛鸞遠了些:“你口口聲聲規矩,那我現在就來告訴你什麽是規矩?”
拍了拍手,外頭立刻進來兩個護衛:“皇後娘娘,您有何吩咐?”
沈飛鸞冷笑著:“這位……”
還不知道老嬤嬤姓名。
有機靈的小太監立刻提醒:“張嬤嬤,以前伺候莊太妃的。”
莊太妃?
怪不得這麽囂張,原來是裴或那位被慕容戰強行俘虜進宮的那位莊太妃安排過來的。
沈飛鸞可不打算慣著們:“這位張嬤嬤膽大包天,在坤寧宮還想做起本宮的主來了,你們幫本宮把送回莊太妃宮裏去,本宮這裏供不起這尊大佛。”
迎著張嬤嬤震驚的目,沈飛鸞再添了一句:“另外,再帶句話給莊太妃,若是安安份份不作妖,本宮允許在宮裏頤養天年,若是妄想淩駕於本宮之上,那本宮就建一座公主府,讓跟著清靈公主出宮去吧!”
本來就是前朝的太妃和公主,留在宮中已經是裴或看在自己母後的麵子上,稍加關照而已。
若是莊太妃野心太甚,不滿足隻當一個太妃,那沈飛鸞就讓離皇後遠遠的,讓和清靈公主搬出去住,旁人也說不出的不好來。
畢竟賜公主府,也不是哪個公主都能有的殊榮。
狠狠地打了莊太妃的臉,宮人們在心裏衡量,看來皇後娘娘深得皇上寵信,才有如此底氣和莊太妃對著幹。
趕走了張嬤嬤,坤寧宮裏再沒有人敢在沈飛鸞麵前賴賴,想做什麽都隻有服從地份。
裴或是在坤寧宮外亮起了燈籠後才來的,此時沈飛鸞已經填飽了肚子,還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再由宮人給盤好了頭發,戴上冠,蓋上了紅蓋頭。
喜婆們說著吉利話,裴或拿著喜秤挑開了的紅蓋頭。
冠霞帔下,那張人臉散發著瑩瑩芒,心妝扮過後的模樣,仿若九天玄下凡,得不染纖塵,超然俗。
幾個喜婆被皇後娘娘那張臉驚豔得好半天沒回過神來,空氣都寂靜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往床上撒紅棗花生那些:“皇後娘娘可真是天仙下凡,與咱們皇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奴婢們恭祝皇上、皇後娘娘大婚,您二位早生貴子,琴瑟和鳴,白頭偕老,兒孫滿堂……”
“哈哈哈……鸞兒的房我們怎麽能錯過?”
“就是,我可是大老遠趕回來的,今兒怎麽也得鬧了房再走。”
“皇上又怎麽了?皇上也是鸞兒的丈夫,我們都是鸞兒的娘家人,熱鬧一下他還能砍咱們的頭不?”
“趕的,一會兒他們聽到聲音不讓咱們進去,咱們就白來一趟了。”
裴或正在喝杯酒,忙對宮人們道:“你們出去,把門給朕堵上,不許他們進來。”
桑雨聽見那些聲音了,有自家世子沈蘭亭和世子夫人李君瀾的,有輔國公府小姐安靜月夫妻的,還有一直在外遊覽湖山的楊馨蘊夫妻。
似乎還有他的哥哥,承恩侯府的獨臂世子楊庭玉。
楊世子……楊世子從前一直明家小姐來著,若讓他來鬧房,恐怕今夜這房是不了。
自家世子又是個不靠譜的,鬧起來沒個度,人來瘋。
趕把宮人們都推出去,剛關上門,家世子就一路小跑過來:“桑雨,你關門做什麽?我們來鬧房的。”
桑雨:我為什麽關門,希你心裏有點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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