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搖了搖頭，說道：“你太高看我了，我能知道什麽？不過是覺得好奇罷了。”

“別說你好奇了，連我都好奇我娘究竟想要做什麽。”裴安長歎一聲，麵上浮現出了悲傷的神。

瓔對他頗為同。

盡管如今的沒有太多閑心來管別人的閑事，卻還是問了一句：“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要是能有打算，也不會來找你了。我娘已經知道我沒死，隻怕是在四讓人搜尋我的下落。裴府肯定是回不去了，晉王我又不敢高攀。”裴安滿目希冀地看著。

他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可這偌大的京城裏，卻沒有一個沒幫得上他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晉王府外頭守著。

“這院子暫時沒人住，你可以住在這裏。至於其他的，我恐怕也幫不了你。”瓔一臉為難。

裴安也知道，瓔也是才到京城不久，自己都還寄人籬下，哪裏能分得出心思來管他？

能給他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就已經不錯了。

他沒有再得寸進尺，而是道了謝：“季大人，你能這樣幫我，我已經很激了。之後的路，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這些銀子，你拿著。若是我想到了法子，會來找你的。”瓔將上的銀子全數給了他，方才離開。

從南鑼巷出來，瓔就看到了夜景湛。

他的神似乎有幾分不悅。

瓔其實並不打算瞞著他裴安的事，畢竟裴安邊還得有人護著。

不然當真被裴夫人找到，可就難逃一劫了。

快步走到了夜景湛麵前，卻沒有徑直說出自己的目的。

而是裝出一副疑的樣子，“王爺怎麽來了？”

夜景湛聽到這樣問，心頭的怒火更盛。

他盡力克製著自己的緒，“你不將人帶回王府，反而特意帶來這裏，是信不過我？”

“王爺明白就好。”瓔倒不是信不過他，而是信不過芷蘊。

裴安說裴府的祠堂裏能聽到孩子的哭聲，加上裴夫人供奉著那幾個神像，有理由懷疑，跟報恩一樣被淮王抓去的孩子，極有可能藏在了裴府之中。

若真是那樣，說明淮王與裴夫人關係匪淺。

否則他不會這樣信任一個人。

若是貿然將裴安帶回晉王府，被芷蘊看到，十有八九會去淮王那裏告。

那裴安可就危險了。

瓔的回答其實在夜景湛的意料之中。

但他還是忍不住失落。

在心裏，他連這一點信任也沒有嗎？

夜景湛隻得提醒，“裴夫人既然知道他沒死，必定會想方設法尋找他的下落，你將他留在那裏，就不怕他會有危險？”

當然怕了。瓔在心裏回答，所以這不是來找你了？

但上說的卻是，“隻要他足夠小心，是不會被找到的。”

夜景湛倒是沒想到對裴安會這般放心。

先前發現他沒有在馬車裏的時候明明急得跟什麽一樣。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夜景湛好不容易抓著一點肋，自然要利用一下，“你……你跟我說句話，我可以找人保護他。”

瓔著實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這個人，還真是半點也沒有改變。

“王爺想聽什麽？”瓔冷冷問了句。

夜景湛料到了會是這態度，也不敢提太過分的要求。

他思忖半晌，最後說道：“罷了，你隻需要喊我一聲阿湛就行。”

瓔果然皺了眉，看樣子並不願。

但也知道，要是不喊這一聲，還不知道他生氣之下會提出什麽更過分的來。

“阿湛。”幹地吐出了這兩個字，不帶半分。

沒有，亦沒有恨。

盡管如此，能再聽到說出這兩個字，夜景湛也已經滿足。

他眼底帶笑，像是得了糖的孩子，“你放心，我會讓人保護好他，不會讓他出半點差錯的。”

瓔見他沒有再提別的要求，鬆了口氣，“那就多謝王爺了。”

轉離開，走出去幾步，忽而想起還有一件事。

於是折重新回到他麵前，說道：“王爺答應今日要將和離書送去鎮安侯府，莫要食言。”

夜景湛就知道會惦記，“我正要去安國公府。”

瓔這才看到他手裏拿了一樣東西。

應該是他讓人擬好的和離書。

還需永嘉縣主與司堯臣二人印下手印，就能生效了。

盡管想跟著去瞧熱鬧，但已經耽誤了不時辰。

再不去翰林院，還不知道會被怎麽磋磨。

隻得轉走了。

夜景湛則到了安國公府。

安國公見了他，神異常張。

甚至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安國公夫人亦是出來見了個禮就被丫鬟扶著回去了，隻看背影都能看出有多害怕。

夜景湛能理解他們的心。

安國公那些陳年舊案，就是他讓人挖出來的。

為的，自然是報仇！

“這是和離書，我已讓人擬好，隻需讓永嘉出來按個手印即可。”夜景湛將和離書放在了桌上。

安國公立刻就讓人去將永嘉縣主請了出來。

臉極差，幾乎走不路。

兩個丫鬟一左一右攙扶著，幾乎是架著在走。

夜景湛看著捂著小腹的作，就知道腹中的孩子已經沒了。

不過他的神依舊淡漠，還將印泥往麵前推了推。

永嘉縣主眼中的淚瞬間滾落，“表哥，你當真就半點也不心疼我嗎？”

“心疼？”夜景湛冷嗤一聲，抬眼看向安國公，“你們可有心疼過我？”

安國公嚇得渾發，不小心掉了桌上的印泥。

印泥掉在地上，摔出來一大半。

安國公趕俯，想要將印泥撿起來，卻不知為何突然栽倒下去。

“爹！”永嘉縣主被這形嚇了一跳，想要手將人扶起來，可爹子笨重，本就扶不住。

可下人們站在一旁，無人敢上前。

永嘉縣主昨日才落胎，子還沒恢複。

費了好大的力氣，也沒能讓人扶起來，反而覺到自己下濡了一片。

低頭一看，發現竟是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