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淮王笑話害怕的時候，故意往前走了兩步。

淮王以為隻是想以牙還牙地笑話回去。

殊不知，是為了測試他的反應。

人在察覺到危險的時候總是會有逃跑的本能。

淮王也不例外。

那時候他除了抓著扶手的雙手收了之外，膝蓋也微微了一下。

他若是不良於行的殘廢，膝蓋怎麽可能會？

本就是裝的！

淮王府的大火，極有可能是他自己放的，卻用來嫁禍給夜景湛。

甚至還以此為由找合作，拉當同盟。

好在瓔也想利用他。

與淮王，彼此彼此。

其實淮王沒出事之前，曾見過他很多次。

長玉立，容貌俊，倒也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

隻是眉眼之間帶著幾分邪氣，瓔不是很喜歡。

如今那邪氣也並未消散，反而更重了幾分。

瓔在腦海中一點點勾勒出夜予淮的形，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那個曾見過的神人。

兩個人的影漸漸重合在了一起。

忍不住問道：“當初在報恩寺，有個黑人前來與你相見。他是誰？”

司堯臣有一瞬的愣神，似是沒有想到會問起這個，“是淮王手下的人。為了避免與淮王有過多往來，引人注目，所以我通常都是與他聯絡。”

“先前我宮為假太後醫治的時候，曾於夜半時分看到他站在慈寧宮的院子裏，我差點失手打碎花瓶，再抬眼去看，他就不見了。”回想起當時那一幕，瓔還覺得後怕。

若是那時候花瓶當真掉了下去，隻怕難逃一死。

幸虧上天還是眷顧的。

“你……你從那個時候起，就懷疑我了，對不對？”司堯臣聲音發。

他一直以為自己藏得極好。

卻沒料到他早就已經在瓔麵前出了破綻。

“其實在那之前，我就已經懷疑你了。因為你出現得太巧，那時候我正好發現了報恩寺後山有異常。可還沒等我一探究竟，就被那裏守衛的人發現了。”

瓔當初顧忌著不敢與他說的事，如今通通都可以說出來了。

這世上不會再有人比司堯臣更值得信任。

而司堯臣終於明白了淮王為何會舍棄報恩寺後的山。

原來是因為！

他不好奇：“你為何沒有揭穿我？”

瓔笑道：“一是因為我不敢肯定你會不會害我，所以不想惹這麻煩。而是因為……你若是到夜景湛邊來害他的，於我而言是好事。”

“若是我早一點知道是你，也就能早一點告訴你真相。你也就不用吃那麽多苦了。”司堯臣隻恨自己沒有將認出來。

就憑這一點，他就不配說。

瓔抬眼看向他，“千萬不要自責。你為我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一直想問，卻又不敢問，司堯臣為何會喜歡。

明明在的記憶中，兩個人並沒有多集。

可他卻得這般深沉熾熱，甚至還要為報仇。

在表示過無法回應他的心意之後，他也沒有遠離，而是一如既往地待好。

即便打著報救命之恩的名義，瓔心頭依舊覺得過意不去。

可若是想要報仇，又不能沒有一個幫襯的人。

司堯臣這份還不了，這兩年在京城置辦的產業，等離開的時候，倒是可以全數拿給他。

司堯臣又喝了一口酒，說回了之前的話題：“其實我一直懷疑，與我聯絡的就是淮王本人。”

“何以見得？”即便也是這樣想的，但還是想聽聽司堯臣懷疑的點。

“其實我第一眼見他的時候，就已經覺得不對了。我曾見過下癱瘓的人，即便是坐著，也很難坐得直，我曾想過用滾燙的茶湯試探他，但我還沒到嫌自己命長的時候。”

瓔聽到這裏，不由笑出了聲。

要是那時候司堯臣當真用滾燙的茶湯潑了淮王，定然無法活著離開淮王府。

瓔麵上的笑意讓司堯臣有一瞬愣神。

頓了頓，他才繼續說道：“我曾經見過下癱瘓的人，為了防止生褥瘡，上會抹藥。周總會帶著一淡淡的藥味。可淮王上並沒有。而且，他若是當真在大火中燒傷，一雙手為何會完好無損？”

瓔點了點頭，誇讚道：“你倒是聰明的。”

司堯臣聽到這話，開心不已，仿佛得到了獎勵的孩子一般，“若非如此，又怎麽為你的左膀右臂？”

瓔被他這樣子逗笑了。

為他斟了一杯酒，又為自己斟滿，“有你當幕僚，我還怕不功？”

“隻要是你想做的事，我定會傾盡全力。”司堯臣與杯，目灼灼。

瓔並沒有避開他的眼神。

隻是的眼中除了激再無其他。

喝下那杯酒，瓔咬了咬牙，還是說道：“你與永嘉縣主已經和離，也該找個你喜歡的姑娘了。以你如今的風頭，京城裏必然有許多姑娘想要嫁給你。隻怕你會挑花了眼。”

可我想要的，從來隻有你一人。

司堯臣在心裏回了一句。

但麵上卻還是笑著，“我會留意的。隻是通政司事務繁忙，隻怕是沒有時間。若是冷落了人家，我心裏也過意不去。”

一直到酒足飯飽，也無人來打擾。

瓔沒有喝醉，倒是司堯臣有幾分微醺，連麵都帶了幾分紅。

他撐著結了賬，踉蹌著往前走了兩步。

瓔怕他摔著，於是扶住了他。

覺到司堯臣往上靠了靠。

但除此之外，他再也沒有多餘的作。

哪怕他現在真的做了什麽，也可以說是借著酒勁所為。

可他唯一的私心，也隻是離稍微近一點而已。

出了醉仙樓，瓔想找個地方陪他吹吹風，好吹散上的醉意。

卻有一個人走過來，用力將司堯臣從邊拽開。

是夜景湛。

司堯臣差點摔在地上，還好清風眼疾手快地抓了他一把。

“王爺這是做什麽？”瓔瞪了他一眼，想要走到司堯臣邊，卻被他攔住。

“我會讓清風送他回侯府。”夜景湛原本不打算打擾的。

他知道司堯臣素來懂分寸，知進退。

可他方才卻靠在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