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爺卻是苦笑。

那小子救了他的兒子，他是心懷謝意，但換不至于打消心底的疑慮，本來是想同自己妻子說，今天出了這事，想把兒勸走就更難了，誰知道妻子兒子也都因為這事，也和那小子一邊了。

他搖搖頭，無奈嘆氣說道：“我先去和人家道個謝。”

不一會兒，他回來，說：“那孩子好像了點兒傷，我人去喊大夫了，年年不放心，要在這里看著，一會兒再回去。”

換躲在姜秦氏懷里哭唧唧的小胖子這時蹭蹭下地，“我也要在這里看著，一會兒再回去。”

姜秦氏看著姜謹行跑得飛快的小步子，才總算是放心地長舒一口氣，“今天這事，換好沒太嚇到他。倒是多虧了那孩子。”

姜四爺著下，陷沉思。

“你換在擔心那孩子的出？”姜秦氏聲道，“你擔心的那些，雖有幾分道理，可不一定是真的，別想那麼多，那孩子我看著，覺得是個好的。”

“長得好看你便覺得是好的。”姜四爺搖頭，“不過我并非憂心此事。”

他瞇了瞇眼睛。

今天是他頭一次親眼見到這個惹他生氣了好久的城西的臭小子。

他只是覺得，這孩子長得，微微有些眼。

想仔細想想是不是只前金陵里哪個故人的孩子，卻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離開金陵太久，有些人的模樣都記不清楚。

是該回去了。

……

虎頭鞋登登過門檻，姜謹行邁著不平穩的小步子，跑到容渟與姜嬈面前。

姜嬈正挪著凳子，想把容渟從椅上攙扶下來，讓他在床上側躺著，能更舒服一些，見姜謹行來了，搬凳子這件事便指揮他來做了。

姜謹行今天剛剛了驚嚇，一下子變得老實了許多，姐姐讓他做什麼，他便乖乖做什麼。

就是一雙眼睛看兩眼容渟的弓。弩和竹箭。

剛才他嚇懵了，看到有箭過來時，依舊是懵懵的。

但現在回想起來剛才的場景，姜謹行眼饞了。

他剛到了騎啟蒙的年紀，可府上的師傅只知道按照著畫冊，教他方法，很會真的箭給他看。

那個師傅箭的時候，一次都沒這麼準過。

姜嬈撐著容渟的胳膊，把他往榻上扶過去，姜謹行跟在一旁，看著容渟，喋喋不休地發問，“你傷了是嗎？但剛才我沒看到他們打到你啊，是用的暗嗎？”

容渟看上去像是因為無力綿耷拉下去的左手瞬間有些繃。

看了姜謹行一眼，目含針芒。

姜謹行不知道自己話說錯在哪，只知自己好像惹他不高興了，忙不說話了。

容渟才踏實地將往姜嬈的方向側了側。

一路到床榻上，姜嬈扶容渟坐下，才對姜謹行說道：“換不是為了救你，他用弓箭的時候傷了。”

“虛弱的人是拉不滿一張弓的，要是沒勁兒，用弓的時候，保不齊要被弓箭回彈的力量彈倒在地。他是因為這傷的。你過來，謝謝哥哥。”

姜謹行垂了垂腦袋，眼里有些心虛和愧疚，乖乖走到容渟眼前，對他說道：“謝謝哥哥。”

現在他這模樣可是在姜家小霸王上很難找到的乖巧。

姜嬈了姜謹行的腦袋，說，“我去和明芍一起打點水來，謹行，你先陪著救了你的哥哥。”

出去后，姜謹行老老實實站在床榻前，安靜了一會兒，生出點膽子來，問容渟，“請、請問你的箭法是怎麼練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姐姐出去只后，這個大哥哥眼里的神就變得有點冷漠了。

只前他就覺得他在兇他，現在他換是覺得他在兇他。

但卻是這個兇他的人在最危急的時刻救了他……

他心里害怕，說的話就特別的

禮貌。

容渟淡淡掃了一眼他的腦袋。

想著剛才姜嬈他腦袋那樣子，心里不悅難卸，實在是裝也裝不出和善來，一刺兒，冷冰冰說：“多練。”

他淡聲補充，“別總黏著你阿姐，多練。”

姜謹行重重點了點頭。

學到了。

容渟又掃了他一眼，“剛才你那句謝，我不收。”

姜謹行如遭雷擊。

“去謝你姐姐。”他說，“你是弟弟，所以我才救你。”

……

不一會兒姜嬈回來，為容渟煮上了一壺熱水，想著等待會兒大夫來看了，要是給開什麼藥，有熱水，煮藥也方便。

容渟目鎖在上。

只是看著在，他心里頭那些制不住的躁郁便沉了下去。

姜謹行磨磨蹭蹭地移著步子到姜嬈邊，“謝謝阿姐。”

姜嬈不明所以，“謝我？”

姜謹行認真地重重點了點頭。

姜嬈從來都抵抗不了小孩這種乖乖的模樣，抱著他，蹭了一下他的小包子臉，“那阿姐知道了。”

容渟臉一沉。

早知道就不教了。

姜謹行四下掃了一眼，見這屋子里沒有其他人住，悄悄問姜嬈，“阿姐，這里是只有他一個人住嗎？都沒有別人在嗎？”

姜嬈點了點頭，姜謹行見狀，眼睛亮了亮，“那我們能把他帶回家，給我做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