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時候，和現在一樣，他又覺得他那眼神惻惻的，盯得人上直起栗。

被鬼盯著，都比被他盯著舒服

司應心下一涼，那藥效明明能讓容渟昏睡一整天，怎麼醒這麼早？

不過好在，這時辰，再趕去考場，也來不及了。

他手里早早備好了個涼巾，沖上前說道：“主子，您終于醒了，怎麼喊您都喊不起來，奴才實在沒辦法，出去為您找冰巾了……”

懷青在一旁，也落了汗。

往常容渟日日起的很早，睡覺也是個不踏實的，有丁點的靜，即使風吹草，都會起，到院里一待就是一晚，疑神疑鬼，就好像怕一睡著，就有人要害他一樣。

可今日，不知為何，怎麼喊，都喊不起來他。

偏偏是在今天這麼大的日子起不來……

看著高掛在天幕中央的紅日，懷青的心徹底沉到谷底，“主子，您終于醒了，可這春試……趕不上了。”

容渟靜了一瞬。

后，怒意叢生。

……

聽趕回來的宮說，容渟因為沒趕上白鷺書院的春試而怒氣沖沖。

皇后臉上就帶上了笑意。

問漁影，“小十七可回來了？考得如何？”

“小殿下回了，不過……”

漁影憂心說道：“跟著一起去的宮人說，今年，燕先生已經為自己找到親弟子了。除非春試的表現極其優異，讓燕先生破格多收一位，不然，沒可能了……”

春以來，一連幾個月，不管每天理完后宮的事后，多麼的頭昏腦漲，疲累不堪，都要陪著小十七研讀功課。

為的，就是搏一搏燕先生親弟子的位子。

三皇子十二歲白鷺書院，的兒子只有十二歲為燕南尋的親弟子，才能勝過一頭。

眼看著為了這事付出了這麼多，今日卻告訴，燕先生已經找到親弟子了？

皇后攥了手指，滿心妒恨，“燕先生今年所收的新弟子，是誰？”

第42章

漁影答道：“回來的宮人只說燕先生新弟子已經找到了， 可打聽了卻也不知道是誰，燕先生太嚴，估計得到了書院放榜那日， 才能知道。”

嘉和皇后一顆心像架在火上烹灼。

這陣子，為了兒子進書院的事， 一場好覺都沒睡。

可木已舟。

幾個深吸氣， 將心里的怒火、妒火， 全部了下去， 呷了口茶，再抬眸時，目重新變得如在人前時那麼和緩鎮定。

聲，對漁影說道：“放榜當日，派一人去榜下等著， 看到燕先生今年的新弟子是誰，不管是誰——”

“勢必要趕在所有人只前，給他送去第一份賀禮。”

即使心里埋怨那人的出現，擋了兒子的路，可這種能人賢士，萬萬不能送到敵對的立場上去， 即使不能為己所用，也要籠絡好關系。

漁影點頭， 將皇后的囑咐記在了心底，說：“娘娘， 那要備一份怎樣的賀禮？”

嘉和皇后仔細想了一想， “將那個壽山石云紋筆架擺件的套件，送給那位學生吧。”

漁影稍顯遲疑，“可那筆架， 小殿下不是吵著想要嗎？”

正巧這時十七皇子回來，聽說嘉和皇后要將他一早看中的壽山石筆架送人，臉立刻就垮了下來，不滿地嚷嚷道：“母后，說好了要給我的！”

嘉和皇后有些疲憊的臉轉向他，擰眉頭，不悅說道：“燕先生的新弟子，已有人選。既然注定不是你，換不如，將那人早早收買到我們這邊。”

“可那筆擱……”十七皇子眼里滿滿都是失，“世上只有一個。”

嘉和皇后也想留著那個用上好玉料做的筆擱，可正是因為這個筆擱彌足珍貴，才能顯示出對那位學生的重視與用心。

怕小十七太看重這些外的東西，教訓道：“日后若你能繼位大統，想要什麼，便有什麼。”

“若是能得賢士相助，一個筆擱算什麼？不過是收買人心的用。”

“即使日后你有喜歡的人，該舍得時，也要舍得。”

十七皇子黯然垂眼，似是放下了對那個筆擱的執念。

嘉和皇后見他這垂頭喪氣模樣，了他的腦袋，苦口婆心，“小不忍，則大謀。你便先忍一忍，聽母后的，不會有錯的。”

……

待到放榜只日。

嘉和皇后安排去給那位燕先生的親弟子送禮的宮人，回到錦繡宮來。

他如同被人塞了一苦杏仁一般，一臉苦。

四月春盛，滿樹翠碧，嘉和皇后與小十七在庭院賞花看綠，心正好，見那宮人來了，抬頭看他，“禮，送出去了？”

那宮人瑟瑟道：“按娘娘的吩咐，送出去了。”

嘉和皇后看著他這副膽小瑟瑟的模樣，心里頭直犯嘀咕，皺眉問，“送出去了，怎換端著晦氣臉。燕先生今年收的新弟子是誰啊？”

宮人聽到嘉和皇后問到這，冷不防一，吞吞吐吐，說，“是九皇子。”

嘉和皇后乍然一愣。

換當時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次，“是誰？”

“娘娘，是九皇子，容渟……”

那宮人說完，噗通一聲，跪下了。

本來以為這是個好差事，后來看到放榜后，榜頭的名字，他就知道，他這是接了個要斷頭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