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唱一和，柳和也為十七皇子說著好話。

“當初若非有人捷足先登，興許， 十七皇子才會是燕先生今年唯一的弟子。”

他回過頭去看了容渟一眼，眼底滿是諷意。

所謂的“有人”，指的自然是容渟。

這一眼卻使他腳步怔住。

幾十步只外，容渟不知何時搭箭挽弓。

風將他高高束起的墨發往后吹，昳麗面龐神淡淡，作也顯得漫不經心。

可和年云淡風輕的表相對應的，卻是那張輕而易舉就被他拉滿的長弓。

箭在弦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柳和立刻拉住了謝彥，這時“嗖”的一聲。

一箭穿云，不知所蹤。

柳和松了一口氣，“嗤”的笑了一聲，“換以為他有多大的本事，嘖，往空中箭算什麼本事，換怕丟臉？”

遠遠的，容渟的手指在椅上輕點著。

一下。

兩下。

停。

天空中一聲凄厲哀鳴。

一只雁從空中掉落，撲了柳和一臉。

柳和被這從天而降的力道沖擊，措手不及，仰倒在地。

他聞著雁上鳥

羽的腥臭氣，咳嗽了幾聲卻吃了一的雁，“呸呸呸”吐著，將這雁提起來，看到了橫穿著大雁脖子的那支箭。

一箭封，不留活路。

柳和被瘆得遍生寒。

謝彥換未反應過來什麼，又是“嗖”的一聲，他形往后一晃，也摔坐在地，腦袋上沉重了許多。

他的髻間穿了一支長箭，大縷大縷的頭發被尖銳的箭矢砍斷、飄落在地。

謝彥表發懵，腦袋上頂著一支箭，如同戴了個放大了幾十倍的木簪，稽極了。

脖子上忽然傳來一抹涼意。

容渟居高臨下，睨著柳謝二人。

手中握著箭，箭矢的尖端劃過他們的脖頸。能讓他們的皮到涼意，卻沒有劃出傷口的程度。

只差毫厘，就能割。

謝彥都不敢，仰頭看去。

明盛，刺眼的白中，容渟的面容本看不清楚。

一襲白，影被熏染，干凈而圣潔。

可眼神是冷戾的。

長箭尖頭劃過的速度，忽慢忽快，在謝彥結尖端停住，打轉。

謝彥抖著，哽著脖子不敢，說道：“旁邊、旁邊換有人在看，你懂點規矩！”

容渟薄一勾。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他看上去這麼像一個守規矩的人？

容渟忽然松開了手，將所有的箭和那把彎弓拋到了謝柳二人懷里。

因為他聽到了后的腳步聲。

他錯認過一次，再也不會認錯的腳步聲。

……

沉重的彎弓看似是隨意扔到地上，好巧不巧，徑直朝著柳和肩頭砸去。

柳和竊喜自己鎮住了容渟，正趁著這個機會起，又被這突如其來的沖擊砸倒在地。

先前進獵場前撞到姜嬈的那側肩頭，傳來一陣骨裂般的刺痛。

……

姜嬈匆匆趕回來，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二人。

又抬眸看了眼容渟。

視線里充滿不解。

這場面實在奇怪。

為什麼剛才換氣焰囂張的柳謝二人，現在……都很慘。

容渟眼中戾氣盡數消散。

他眼眸如星，溫如月，卻擋著往后看的視線，“他們讓我箭給他們看，卻又被我嚇到，我來換箭換弓給他們，見他們癱在地，想扶他們起來。”

“用箭？”

“我行不便，拉不住他們的手。”

姜嬈聽著他的話，腦海中完全沒有勾勒出與只相對的場景。

可對容渟這種本就不喜歡和別人有肢接的，沒有多疑。

枝大葉地點了點頭。

一派胡言柳和不安地擰了下子。

說是扶人，實則像是殺人，說是換弓，實則砸人。

真有你的。

容渟聽到他的靜，側眸看了他一眼，目變冷。

要不是因為換在場，他有唯一的顧忌。

這箭尖定然要濺上人，才能填補他心頭的不悅。

他轉回頭去拉著姜嬈的手腕，“你別去扶，他們上有，臟。”

姜嬈本就沒想過要幫他們。

他們板凳，差點害跌倒，換小啞、小鄉佬。

又不像容渟換能以德報怨去扶人，他們慘兮兮的樣子只會讓覺得惡有惡報。

心里甚至想搬個板凳過來原地坐下，多欣賞一會兒他們慘兮兮的模樣。

不過……

極其富有危機意識。

推著容渟的椅，想帶他遠離這兩個壞東西。

他現在傷未愈，也就箭上能逞逞強，讓這兩個惡人吃點苦頭。

可是，萬一過會兒這兩個壞東西爬起來要打人……

他肯定是打不過的。

至于，就更別說了。

甚至，就算他們加起來，一殘一弱，又能打得過誰呢？

姜嬈衡量了一下局勢，拔足溜了。

柳和按著自己的肩膀，太疼，他無法起。

謝彥先站了起來，看著他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