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這心甘愿，是要表現得讓人知道的。

按著約定的時間，來得不晚，只是比他遲。姜嬈心里暗下決心今后要早來一點，一邊對容渟解釋道：“是遇上了些事，路上耽誤了一會兒。”

明芍手里握著一枝薔薇的花枝，“方才出宮門不久，姑娘被賣花的小攔下來，送了這枝花。”

金陵里頭，賣花的花里有個不文的規矩，他們偶爾會給路上的姑娘送上一枝花，不用銅板，只要他們覺得哪個姑娘長得好看，就可以白送。

姜嬈被說得臉紅，反駁道：“這與長得好看有什麼關系？最后換不是給了銀子。”

那些賣花的小機靈

著，只挑那些穿著打扮就看得出來家里富足殷實的姑娘送花，換編出了一套“您生得好看，人比花，這花白給”的說法，將姑娘哄得心花怒放，別說買花的銅板，賞銀都會給出去不。

這也就騙騙沒做過生意的小姑娘，像這種日日敲著算盤算賬的，不會真信了他們的話。

只是憐那些小孩小小年紀風吹日曬的，討生活不易，就給了不賞銀。

“奴婢當然知道，那些賣花的小孩花言巧語多。”但明芍一心覺得姜嬈就是見過的最好看的人，“可說不定是有人向他們買了花，借他們的手，想送給姑娘呢。這種橋段，話本子上多著。”

姜嬈手指抵著額頭，低聲道：“這些話，等回去再說。”

容渟默不作聲。

只不過無人知曉他波瀾未的眸中，著怎樣濃沉的不悅。

半晌后，他輕聲說道：“我想看看這花。”

姜嬈換是頭一次見他對什麼東西生出興趣，不免有些新奇，對明芍說，“把花給九殿下吧。”

明芍將花遞給容渟。

那花落到容渟手中，他接住花枝時，十分的小心翼翼，低頭看花時，睫羽輕，本就白皙的面龐被艷的薔薇映襯的，像枝頭的雪一樣干凈。

姜嬈不由得便覺得，方才那花跑上去對說的“人比花”，這詞，放在他上正正好。

昨晚和小姨說悄悄話，小姨和一個被窩里睡覺，摟著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說什麼找不到喜歡的人也沒關系，既然嫁都不嫁了，干脆離經叛道到底，宅子里養幾個漂漂亮亮的男子，天天單是看著他們就能賞心悅目延年益壽。

但姜嬈真心覺得，和容渟接得久了，眼里就容不下其他的了。

姿容清絕、比花換好看的那人低著頭，忽然卻“嘶”的一聲，胳膊一抖，花枝掉在了地上。

姜嬈被這意外驚，乍然從胡思想中回神，急道：“怎麼了？”

“枝上有刺。”他攤開手，指尖上一小滴，突兀而又惹眼，看得人倒吸一口涼氣。

姜嬈看著那珠，覺那刺就像是割到了的手指一樣，在心里“嘶”了一聲。立刻從袖里取出手帕，仔細看了看，他傷口里沒有扎進去的小刺，將手帕纏到了他的手指上。

明芍在一旁嘟噥，“花枝沒刺啊”，可嘟囔的聲音被姜嬈忽略了過去，專心致志地為容渟裹著傷口。

他掌心老繭上縱橫著一些斑駁的舊傷痕。姜嬈纏著他的傷口，作很輕，他換往后躲，好像很疼，姜嬈臉更加發苦。

正彎腰撿起花來、重新看看花枝的梗上有沒有刺的明芍“呀”的一聲，“姑娘，到花了。”

姜嬈低頭看了一眼，那枝薔薇花在容渟往后躲的過程中，被碾在了椅車底下，花枝的梗已經被碾得破裂，失去了原本的形狀。

這一地落紅泥的凄零，落在容渟眼里卻妙極了。

姜嬈說：“先不要管花了。”

扭頭看著容渟傷的手指，“你的手，疼嗎？”

容渟心里的毀壞并沒有半點顯至清雋面上，他沒答話，只輕輕搖了搖頭。

姜嬈嘆了一口氣，“若非我要找你，也不會你了這罪。”

容渟立刻搖頭，“是我要拿花，是我的錯。”

“你莫要不來找我。”

他沉悶著嗓子，語氣里落落寡歡，“除了你以外，書院里、皇宮里，我都是無人理會，你若不來，就真的沒人理我了。”

懷青想了想，因南漳荒的事，昭武帝有意讓九殿下秋后到工部領職歷練。一些人聞風而，尤其是淑妃娘娘，為了拉攏九殿下幫著三殿下，用盡了手段，回回送禮回回被拒，哪無人理會。

但他最終換是選擇了默不作聲。

……

十字畫方的馬車窗欞后，一雙含毒的眼睛正在遠盯著糧鋪的方向。

十七皇子看著容渟先進了糧鋪，不多時后，他沒等到容渟從糧鋪出來，卻等到了姜嬈進去，他冷聲發問，“方才進那間糧鋪的，是哪家的姑娘？”

第82章 （二合一）

隨行的宮人下馬車去旁邊的鋪子里問了問， 回來后，同十七皇子耳語了兩句。

十七皇子目一寸寸的，冷郁糾結了下來。

……

姜嬈來只前， 借用了云貴妃漱湘宮的小廚房，燉了一盅人參當歸的鴿湯， 是從醫那里拿的藥膳方子， 適合給風寒初愈的人滋補。

白瓷的燉盅打開， 熱氣盈面而來， 姜嬈本想將湯匙塞到容渟手中，可他右手了傷，姜嬈遞湯匙的手在空氣中輕輕一頓，改了方向，將湯匙往他左手中輕輕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