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楊辰睡著了。

這一夜，他睡得無比香甜，難得的沒有做夢，一覺到天明。

楊辰醒來之時，已是日上三竿。

著軍帳門簾的隙照進帳，灑在楊辰上。

渾暖洋洋的。

楊辰展四肢，大.大了個懶腰。

潤妙的從手掌傳來，楊辰意識蘇醒，應之中，莫如之盤坐在他旁。

這個，應該是如之的大。

楊辰角微掀，手掌，盡著那一份溫度和好。

“夠了嗎？”

莫如之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就好似與辰初遇時那般。

“不夠。”

楊辰翻將莫如之撲倒。

“陛下，大白天的，你干什麼？”莫如之掙扎了下，最后還是依了楊辰，與他一起栽倒在軍鋪上。

“朕想你了。”

楊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莫如之覺心口一。

“馬上就到拓跋彼旺刑的時間了，你不過去？”

楊辰抱著莫如之，把頭深深埋在莫如之的懷里，聲音含糊。

“放著邊的大人，朕不看。去看一個老爺們，朕可沒有那麼傻……”

聽到楊辰打趣的話，莫如之一陣恍惚。

快忘了，有多久，沒有見到楊辰這樣子調侃了。

有那麼一瞬間。

仿佛回到了，當年一康山議事后，一眾江湖人，殺向西北的路上。

那時候，辰就是這樣。

總是漫不經心，除了打趣，就是躺在商隊的馬車上，仰頭曬太。

莫如之抬手輕楊辰的臉頰。

“辰……”

聽到莫如之這一聲稱呼，楊辰并沒有錯愕，笑著回了一句。

“莫姑娘……”

莫姑娘？

莫如之眼角潤，絕的俏臉上，睫輕輕查，聲音漠然。

“你這浪的小子，不怕我取你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死在姑娘手下，辰某也是個風流鬼，不虧。”

“……”

軍帳之中，兩人低聲細語，漸漸歸于安靜。

兩肆意糾纏到一起，兩個靈魂織，彼此救贖。

一路走來，尸山海，爾虞我詐。

他們沒有忘記彼此。

東大陸兩大強國聯手，攜手新羅、東桑兩國，謀算計，來勢洶洶，氣焰滔天。

楊辰出京都，借道新羅，覆滅東桑，轉戰數千里，迎戰梁魏，擊潰聯軍。

一路廝殺至此，沒睡過一天安穩覺。

楊辰瞳反噬，昏迷不醒，生死難料。

莫如之憂心不已，不善權的跟兮兮配合，穩定軍心，深虎，親往北域借糧。

為了大唐將士，陷萬軍之中，拼死搏殺。

這一路行來，繃了一弦。

快要被繃斷了。

終于，魏軍主力盡滅，魏帝將死。

楊辰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莫如之也終于不再繃。

這一刻，他們不是皇帝，也不是武林盟主。

他們只是相的男，他們只想抵死纏綿。

如泣如訴的息，似痛似的嬰嚀，搭配著起起落落，時而清脆，時沉悶的聲響。

在軍帳中，奏出一首妙樂章。

這樂章最是高之時。

拓跋彼旺在魏軍俘虜的見證下，被斬去了頭顱。

頭顱滾落在泊中，最后的幾息時間。

意識還未消散，拓跋彼旺上眼珠轉。

轉了幾下，突然雙目暴突，拓跋彼旺的意識徹底消散。

在意識從這個世界消散的那一刻，他無聲的嘶吼咆哮。

他不甘心！

他明明雄才大略，是大魏有史以來，最有希覆滅中原王朝的皇帝。

他不甘心！

他明明斗敗了跟自己斗了一輩子的蕭布世。

他不甘心！

大唐皇帝明明昏庸無能，僅僅兩年，怎麼就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甘心！

他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是尊貴的帝王。

怎麼到死，沒有落下全尸，死的如此不面。

他最不甘心的是……

將他害到這個地步的大唐皇帝楊辰，為什麼都沒有出現在他行刑的現場？

他，大魏皇帝死了！

楊辰都不屑前來觀禮嗎？

就連死，都要侮辱他嗎？

濃烈的不甘隨著拓跋彼旺意識的消散，全都灰飛煙滅。

一切的雄心壯志，盡數歸于塵土。

……

當天夜里。

中軍大帳，秦川召齊諸將。

“魏軍主力盡滅，魏帝已死，大局已定。”

“然，北域諸國卑劣之極，背信棄義，趁虛而，聯軍圍攻北蒼關，坐漁翁之利。”

“傳朕軍令，明日揮師北蒼！”

“守衛國門，平北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