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有所察覺，對上的眼神，勾一笑。

芷蘊當即攥了手掌。

但麵上依舊是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阿湛為何不回答？”

“是立冬親眼看到的。”瓔替他答了，“正是因為這樣，年嬤嬤才會反過來汙蔑。”

芷蘊微微一，眼中登時蓄滿了淚水，“嬤嬤……怎麽可能會這樣做？”

瓔看著這反應，心頭卻是一凜。

不對。

芷蘊這反應不對。

如今還不到要犧牲年嬤嬤的那一步，為何卻是半點要爭取的意思都沒有？

瓔這邊還沒想明白，那邊芷蘊已經質問起來：“嬤嬤，當真是你將昭兒帶出去的？”

“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怎麽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來？”年嬤嬤一副委屈到極點的樣子，還跪在地上對著夜景湛磕了幾個響頭，“請王爺明察！”

眼神篤定，沒有半點心虛。

加上額頭上的鮮，更襯得的話可信了幾分。

夜景湛眉心微皺。

瓔知道，他是猶豫了。

“嬤嬤，你知道我對你一向信任有加，從來都是將你當長輩看待的。你若是當真做了，現在說出昭兒的下落還不遲。”

年嬤嬤抬起頭，一臉的失落，“娘娘，你怎麽能、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芷蘊神依舊凜然，“嬤嬤，季大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冤枉你，這樣說，定是有證據的。你現在承認，也好過將證據拿出來，到時候場麵隻會變得難看。”

“年嬤嬤，你若是現在說出來，本王還可以考慮從輕發落。”夜景湛也想要給一個機會。

年嬤嬤的緒卻突然激起來，“原來奴婢便是這般不得信任。王爺不信奴婢，娘娘也不信奴婢，那奴婢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看向瓔，眼神狠厲，“我要讓你記住，是你害的我。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說罷，年嬤嬤猛地站起，向著一旁的假山衝了過去。

一頭撞到假山上。

“嬤嬤！”芷蘊發出了一聲驚呼，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邊。

瓔也沒有料到會生出這樣的變故，也立刻走了過去。

芷蘊卻攔住了，一雙眼睛通紅，“季大人如今滿意了嗎？”

瓔在那雙通紅的眼裏看到了笑意。

果然是設的局！

這下所有人都以為，是死了年嬤嬤！

瓔心頭震。

年嬤嬤倒在地上，已然沒了聲息。

瓔想要再看一眼，芷蘊卻拿出手帕來，擋住了的臉，“季大人，嬤嬤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應該就是你。”

隻得轉離開。

一抬眼，發現夜景湛正用複雜的眼神看著。

大概也是覺得，年嬤嬤是被給死的吧？

被一條人命裹挾，瓔縱然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

當務之急是找到昭兒。

昭兒已經會說話，隻要讓他說出自己是被誰帶走的，真相不就能明了了嗎？

夜景湛讓人來將年嬤嬤抬了出去，又寬了芷蘊許久。

芷蘊連夜讓人準備了棺材，說要將年嬤嬤送回老家安葬。

似乎有點過於著急了。

棺材一到，就將年嬤嬤裝殮進去，讓人運走了。

追出去很遠，最後哭暈在路上。

是夜景湛將抱了回來。

瓔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對著半空中揮了揮手。

司堯臣的人立刻就到了邊。

代了幾句，方才轉回了王府。

瓔回到院子裏的時候，立冬也已經聽到了這個消息。

嚇得瑟瑟發抖，“季大人，你說年嬤嬤的鬼魂，會不會來找奴婢？”

“找你做什麽？是自作自。與你無關。”瓔一臉淡然。

立冬卻依舊心神不寧，“萬一、萬一當真有什麽苦衷呢？”

“別怕，就算當真要找，也是來找我，不會找你的。你且安心休息。若實在是不放心，就在這個拿在手上。”瓔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來，放到了手裏。

那是一張符咒。

“大人怎麽會有這東西？”

“晦氣的人跟事太多，用來辟邪的。你拿著它，就不用怕什麽鬼魂了。”

其實那符咒是琳瑯畫的，說是拿給可以讓遠離所有妖魔鬼怪。

就一直帶在邊。

若是能讓立冬安心，拿給也無妨。

立冬將符咒拿在手裏，轉回了房。

瓔也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夜景湛在裏頭，半點也不意外。

“王爺是來興師問罪的？”

夜景湛連忙搖頭，“當然不是。我隻是想來看看你，你沒有被嚇到吧？”

“我的膽子可沒有那樣小。”

“那就好。”夜景湛看著實沒有半點不自在的樣子，想來是真的沒有將年嬤嬤的死放在心上，“立冬當真是那樣說的？”

“王爺是懷疑立冬說謊，還是懷疑我說謊？”瓔就知道他會起疑心。

畢竟他對芷蘊還存著幾分信任。

“沒有，我沒有懷疑你，也沒有懷疑立冬，隻是覺得此事太過蹊蹺。”

“是嗎？那王爺可有懷疑過芷蘊？”瓔坐在桌邊，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喝。

夜景湛沒有回答。

顯然，他並沒有懷疑過芷蘊。

當然了，畢竟昭兒是舍命救下的，怎麽會對昭兒不利？

這說辭，不管什麽時候都有用。

“既然如此，我與王爺之間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阿瓔，你非要這樣跟我說話？”

瓔眨了眨眼，“我倒是覺得，我的態度已經很好了。王爺若是看不慣，大可以將我趕出王府，反正我又不是沒有去。”

夜景湛知道留在這裏的目的隻是為了報仇。

他可以對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不想到任何影響。

“這件事，不會傳出去。你不用太過擔心。至於這府上嚼舌的人，我也會置，不會讓你聽到什麽閑話。”

“王爺待我可真好。”

夜景湛自然能聽出說這話並非出於真心。

但能聽到，也已經讓他心滿意足。

“以後你做事，還是要再小心一點。盡量不要將麻煩惹到自己上。”夜景湛知道，瓔是個聰明人，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瓔點了點頭，待到他走出門，才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你果然還是不信我。”

夜景湛的背影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