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季常心神一晃，衝的抓住的手臂。

閻羅王微微垂眸，看了一眼手臂上的雙手。

修長好看，節骨分明，只一雙手就能看出手的主人是如何一個清如竹蘭的人。

「他們魂飛魄散，永不超速了。」

閻羅王抓住他的手，將他手拿開。

然後抬手，十數盞已經熄滅、即將渙散的魂燈出現在面前。

「原不應該給你，可誰你是本王親自帶回來的判呢。」

勾一笑，帶著幾分慵懶的語調，將魂燈都放在了他手中。

「可要收好了，季判。」

季常失魂落魄，懷裏抱著一堆他季府的魂燈。

將要離開的閻羅王忽然回頭，說道：「哦，可別讓別人知道，尤其是秦廣王那個老古板。」

擺擺手，訣翻飛間已經不見了人影。

季常抱著魂燈，眼前一花就回到了自己的住。

他是被閻羅王一瞬間移回來的，房間還放了制，除了以外的其他人都需要經過他允許才能進來。

「汝汝……」季常哽咽，嚨堵得厲害。

魂燈不會再回應他了，但是他卻能得到，最小那兩盞魂燈出欣喜的緒。

季常彷彿能看到汝汝撲向他邊，一把抱住他大的場景。

「哥哥……」那聲清脆的喊也彷彿響在耳邊。

牙都沒長齊的弟弟咿咿呀呀，想要他抱的場景。

一如生前他最後一次回家那般，邊上是母親寵溺溫的眼神。

「娘親……」季常從未在外人面前暴的脆弱，此刻崩潰得如同孩子。

「對不起……」他眼淚簌簌而落：「對不起，是兒子沒有用。」

「對不起，汝汝，是哥哥沒保護好汝汝。」

他的魂魄趕回去的時候，明明看到汝汝了，汝汝驚恐的眼神，喊著哥哥時眼底的淚珠。

最後腦袋滾落在地依舊驚恐睜大的雙眼。

每一次回憶起這一幕，都是季常最崩潰的時候。

泯滅微弱的魂燈，彷彿在儘力安他的緒。

它什麼都沒有說，可季常彷彿聽到汝汝說：

【沒關係啦哥哥，哥哥最好，哥哥才不是沒有用，哥哥一定要開心呀！】

其他的魂燈各有各的緒，雖然不會說話，卻用盡了自己最後的意念將他籠罩。

彷彿將季常抱在懷裏，細聲安著。

季常沒忍住，痛哭出聲……

**

門外不遠。

一道穿黑紅的閻羅王靜靜坐在樹杈上，手裏提著一壺酒。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酆都大帝來了！」

閻羅王眼底閃過一慌，趕把酒往戒指里一塞！

泰山王哈哈的笑聲響起，他眼底帶著促狹：「閻羅王多大的人了，還怕親爹。」

閻羅王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怕？本王把你爹從墳里挖出來，讓他看看還能不能管得住你！」

泰山王倚在拱門旁邊，抱著手臂撇了撇：「你說的是我三百年前的親爹還是五百年前的親爹。」

看閻羅王沒理他，又繼續拿出酒壺淺淺嘗著。

忽然泰山王就酸了。

「親自帶回來的判果然待遇不一樣。」他道：「不知道第五殿還有沒有多餘的判之位，給我一個。」

閻羅王眼皮也沒抬，說道：「沒有。」

不想下一秒泰山王卻拿出鏡子，皺眉左看右看：「本王也不比那小白臉差多啊？」

閻羅王：「……」

面無表的說道：「泰山王，本王認識你的時候你還不是這種人設，你的高冷傲然人設呢？被狗吃了？」

泰山王恍悟：「原來閻羅王喜歡這類型的？」

閻羅王忍無可忍，抬手一掀！

下一秒，泰山王便咻一聲飛了出去，如流星一般叮的一聲消失在天邊！

門吱呀一聲打開。

閻羅王呷了一口酒，問道：「平靜了？」

季常走了過來，站在了樹下，沉默著沒有回應。

他不說話也不說話。

許久，他終於抬頭問道：「酒……可以給屬下喝一口嗎？」

閻羅王「嗯？」了一聲，晃了晃手裏的酒瓶，拋了下去。

「給。」

季常接住酒瓶，仰頭便灌。

酒沿著下滴落，劃過滾的結，他喝得太急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閻羅王嘖了一聲：「又沒人跟你搶，急什麼？」

又拿出了一瓶新的酒，打開慢悠悠呷了一口。

季常坐在樹下，坐在樹上，兩人就這樣一句話不說，卻十分默契的喝了起來。

季常忽然說道：「大人也會有煩惱嗎？」

閻羅王輕笑一聲：「本王即便是閻羅王，也終究不過是凡夫俗子罷了，並非聖賢，怎麼可能沒有憂慮。」

季常沉默……

——

【祝大家元旦快樂，新年快樂！！祝願你們2024年一切都好，好運常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