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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白日里的風波已悄然平息下來。

因宮人死無對證，齊嬪認罪態度誠懇，徐嬪母又未到實質傷害，趙譽令齊嬪足三月，非令不得出宮。

至于溫淑妃，多次冒犯圣，治理后宮不力，亦了牽連，不知趙譽是否前加舊怨一并罰了，竟直接褫奪了其協理六宮之權。后宮諸事由夏賢妃暫時代管。

蘇皇后本將福姐兒留下好生問責私用麝香一事，人才帶到坤和宮，就被黃興寶傳了去。

紫宸宮，福姐兒無言跪在階前，趙譽著的下，輕輕了的面頰，“還疼嗎？”

他早承諾過，再不會容許任何人。

可就在他眼前，還是被人欺辱了，而他也只是眼睜睜的看著。

福姐兒腮邊凝了抹涼涼的笑意，半垂著眼睛，聲道：“習慣了就好了，妾不疼的。”

趙譽聽出這話中有怨，垂下頭輕輕抿了下的，額頭抵著的額頭，嘆息著道：“婉，除了怨朕，你還有旁的話，要對朕說嗎？”

福姐兒知道該來的總會來，扯開角笑了笑，說：“皇上是想問，妾為什麼要用麝香麼？”

作者有話要說： 兩章合在一起發了。話說，菲菲的專欄和新文，親親們愿意收藏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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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暖8

福姐兒輕輕閉上了眼睛, 眼淚簌簌落了下來。

“皇上, 我怕……”

后面的話不消說，趙譽能懂。

怕有了孕，他卻護不住, 如今天這般給人侮辱打罵。

怕自己子骨未, 難產傷了命。

怕生了龍子被人算計, 孩子卻給旁人做了墊腳石。

打出生起他就在這皇宮里頭, 見慣了太多私。這后宮里頭殺人不見, 幾句輕飄飄的中傷也能致命。

自進宮, 堪堪數月已嘗到了不的苦頭。

會害怕，也是理所應當。

他明白癥結何在，可笑的是, 為帝王, 卻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不能讓自己喜歡的人無所顧忌的生活在自己邊。

在位十五年余，他已經習慣了自我約束，自我限定，為了達某些目的，一再的忍。

登基前，他只是個母族不顯赫, 父親不寵，自也并不出眾的人。相比前太子，和他的許多兄弟，他除了傳了父母的好相貌, 在旁的方面沒有任何過人之。

從始到終，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忍。

十五歲出宮立府，同年就自請去了邊疆。穿著厚重不堪的鐵甲，與兵士同甘共苦，用養尊優慣了的手，握著那把不知見了多人的刀，一扛就是三年。如今他上還留著當年征戰的疤痕。

他在外的聲名，溫和，仁義，重，敦厚，每一聲贊背后，都有無數被抑住的憤怒、悲傷、不甘和痛楚。

他也有他的無奈。

此刻，面對眼前這個曾給他帶來短暫愉悅的人，用逃避生養的方式來指責他的無能。

趙譽只覺得面孔火辣辣的，福姐兒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像有人在他臉上重重的甩了一耳。

福姐兒抬手抹了把眼淚，勉強出個笑來：“皇上你別生我氣，我知錯了，以后不敢了。”

尚還稚的臉微微仰起，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臉頰上還有被人掌摑時指甲劃出來的淺淺的痕跡。

斥責的話說不出口，趙譽了拳頭，閉上眼睛長長地沉默著。不想被卷這些紛爭里，才將暫帶出宮，去了南苑，避過了徐嬪的生產。可這些，還遠遠不夠，遠遠不夠讓安安心心的乖乖在他旁做個最快樂的人。

許久，福姐兒方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嘆息。

趙譽背對，雙手撐在桌案上，容在濃濃的黑暗中看不真切。

他說：“去吧。”

福姐兒緩緩站起來，與他行禮告退了。

步出大殿，上已出了一層薄汗。卻不是因為熱，而是太過恐懼抑了。

賭得太險了，用他那麼微末的一點疚之心和憐之求得此刻的茍延殘。

可知道，今日消磨完了這恩，將來如何行進，只能看命了。

走回祥福宮，遠遠就見張嬤嬤帶著人立在那里。

從坤和宮被趙譽傳召走，私用麝香一事蘇皇后還未與算賬，如今看來，是躲不過了。

曼瑤擔憂地勸道：“娘娘，不若您再求求皇上？皇上不計較了，皇后娘娘也便不好說什麼……”

福姐兒笑了笑。乖巧順從的偽裝，今天注定要撕開來，早已預料到這一日，又有什麼可怕呢？

張嬤嬤板著一張嚴肅的面孔，未見半點平日的敦厚溫和，蹲行了禮，便用不容拒絕的強語調道：“皇后娘娘有命，傳謹嬪速至坤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