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這才取了銀針出來,用線穿了,帕子浸了些麻沸散,不敢再多問趙譽,覆在那傷停留了約一刻鐘才施針合患。
麻沸散只是能暫緩疼痛,針尖刺之時福姐兒仍是到鮮明的痛楚。臉已經哭花了,手無力地扯著趙譽的袖子:“皇上,皇上……”
一聲聲小聲地喊著。每一聲呼喚都像一把小錘子,重重敲擊著他的心房。
他垂頭將臉在臉頰上,像哄嬰孩一樣輕輕拍著的手臂:“福兒,朕在呢,朕在這兒,你不要怕……”
太醫手里的針線飛走,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收了手勢。用帕墊在福姐兒腕上又替診了回脈,還未說話,就聽帳外的嘈雜聲。
齊嬪的嗓音中帶著些許厲,喝道:“本宮為什麼不能進去瞧皇上?皇上襲,這麼大事你們竟然現在才知會本宮,要你們這群奴才何用!”
有武藝在,幾下就推開了攔路的黃興寶,瞪著宮人不客氣地道:“本宮要見皇上,還不到你們來攔!”
后幾個朝臣不好開口,才與徐漢橋審問刺客回來的黃德飛適時到了,面微沉,勉強垂頭行了禮:“齊嬪娘娘,皇上吩咐,不許人在外喧嘩。太醫正在里頭看診,娘娘這般不合適。”
他是趙譽最信任的侍總管,齊嬪不得不給他幾分面子,“噯,本宮也是憂心皇上,黃公公能不能行個方便,本宮進去瞧皇上一眼,就一眼?”
本也不想將事鬧大的,急慌慌穿了裳出來想瞧瞧趙譽,卻被幾個下人當著眾臣面前給攔了下來,這豈非當著外臣面前打的臉?如今備圣寵,在公在私都有權力探趙譽,什麼時候到旁人來阻攔了?就是書房也去得,如何這宮外山間的一個大帳就進不得?
帶了幾分賭氣的質,聲音不免就大了些。黃德飛面上一笑容也無,客氣但疏冷地道:“娘娘,皇上有令,奴才不敢不從。”
齊嬪眉頭一皺,知道自己該乖乖等在外頭,可余瞥見那些大臣家眷瞧的目,覺得好像全世界都在笑話本是個名不副實寵妃。公主好心給遞個臺階,上前扶著勸道:“齊嬪你別太著急,適才本宮聽說了,皇上并未傷,皇上是張遇刺的謹嬪,所以才沒心思來見旁人。”
齊嬪面容明顯僵住了。的意思是,謹嬪是趙譽的自己人,而只是個旁人?
齊嬪咬了咬牙,越發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就在這時,面前簾子忽然一掀,那太醫滿頭大汗地走了出來,抱拳團團向眾人行了禮,關切道:“謹嬪傷勢如何?”
太醫謹慎地道:“還要看之后的將養形,傷嚴重的,失過量……”
話未說完,就見趙譽負手從里頭走了出來。
他上穿著月白袍,腰束玉帶,頭發半披半束,用玉簪挽著。上沾了一團團的污,瞧來有些可怖,面容更是一笑意也無:“今日圍場襲,刺客有備而來,顯然事先探過圍場布置,并有應告知朕之行蹤。”
齊嬪本想上來關懷兩句,聽他這番話一出,倒不好。趙譽頓了頓道:“黃德飛,審問況如何?”
黃德飛道:“奴才在旁聽徐統領審訊,有個刺客耐不住刑罰招了,說是他們前日就混在雜役當中……是林玉的舊部,因不忿皇上置……”
趙譽冷笑一聲:“甚好!林黨余孽果然心中不知有朕。”
眾臣垂頭無言,大氣兒都不敢出。
趙譽又道:“負責此次外圍布防的,是何人?”
黃德飛道:“營近衛是皇上的林,外圍布防的是齊小將軍……”不自覺地瞥了齊嬪一眼,果見聞言面一變。
趙譽笑了笑:“甚好!甚好!”
這語氣卻絕不是贊揚人,整個人周都帶了森冷氣息,目朝眾臣掃去,誰也不敢抬眼與他對視。
人群中一個朝臣越眾而出,在前給趙譽行了一禮,低聲道:“皇上恕罪,適才聽太醫言道,謹嬪傷勢兇險,如今圍場藥石不足,是否可先將謹嬪遷回宮中休養?”
出言之人正是蘇煜揚。趙譽大手一揮:“蘇卿所言甚是,黃德飛!”
“即刻備車,朕今夜便帶謹嬪回宮!”
齊嬪張了張,到底沒敢提出異議。趙譽道:“諸卿休息一晚,明日盡興狩獵,奪魁者,朕有重賞。”
丟下這句話,趙譽看也未看齊嬪一眼,轉頭就走回了帳中。
福姐兒在榻上已經昏暈過去了,趙譽過來牽住手,亦沒有任何知覺。
趙譽在耳畔喃聲道:“福兒,朕帶你回去養傷,你好好地,快點復原才是。你記著你說過什麼,要與朕生兒育,百年好合……朕等著……等著你肚子里,有朕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封妃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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