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得了消息,隔天中午便回了家。
車子剛停在庭院門前,就看見溫凝抱著小狗出來迎他,小姑娘幾天沒見他,想念得,臉上漾著笑,往他跟前跑。
江恕隨手扯了扯領帶,表略帶慍:“為什麼放江建川進來?”
“……嗯?”溫凝怔了怔,“他是你爸爸呀……”
“以后沒我的允許別隨隨便便放人進來。”
溫凝咬著,忙怯生生地點點頭。
男人心里煩悶,略過,徑直上了三樓。
溫凝沒敢跟,抱著狗子定定站在花園里。
每回江恕心不好的時候,都習慣一個人關在那個房間,盯著那張陳舊的照片看。
只是今天一進門,想起的全是幾個月前在這里沖溫凝發火,簽下離婚協議書的場景。
那份協議書就放在桌上,十分顯眼,江恕第一次沒有拿起相框,而是盯著協議書最后一欄溫凝的簽名看,越看眉頭便皺得越深,后來索一把將幾張紙全數鎖進屜里,莫名不想看見。
男人拿了包煙走到落地窗外的臺,過去的乾灣安安靜靜毫無生機,他每回站在這也只能一接一地煙。
可如今,他一出來便能聽到樓下庭院里,溫凝和那蠢笨的小狗一塊追逐打鬧的聲音,江恕的注意力一下全被勾了過去,眼神下意識地追著溫凝瞧。
小狗著小短跑得歡,小姑娘笑得沒心沒肺,當真是這個年紀的孩最的樣子,只是每回對上自己的時候,笑容總是小心翼翼,江恕微怔,看出了神。
狗子在乾灣也養了幾個月,最黏溫凝,此刻玩瘋了,汪汪了兩聲便沖溫凝撲過去。
江恕心臟倏地收,雙手下意識攥起,連煙頭燙進指頭都沒了反應,轉三步并兩步便往樓下沖。
他第一次恨別墅太大,跑了一會兒才沖到一樓門廳,就見溫凝狗子撲在溫凝懷里無比乖巧地蹭啊蹭,一人一狗看起來溫馨極了。
江恕松了口氣,自嘲地扯了扯角,不過是打鬧,也不知道他方才到底在張什麼。
溫凝原本和狗子玩得正歡,一見到門前的江恕,下意識斂起笑容,又變回最常見的小心翼翼。
男人揚揚眉走到面前,手掐了掐乎乎的臉頰:“這麼怕我?”
溫凝沒吭聲,下意識抱懷里的狗。
江恕莫名吃味,一把將狗子從懷中拎出來丟到一邊去,而后將小姑娘拉著往樓上走:“陪我會兒,別老天就知道陪小畜生玩。”
**
頂樓靠近大海那側有個全天候恒溫泳池,江恕偶爾想要放松,便一躍而下,游上幾個來回。
前一陣江檬檬為了從哥哥那騙點零花錢回來,不懷好意地送了溫凝幾套小泳裝,江恕偶然間在帽間的角落發現了這玩意,心了好幾天,如今終于換上。
江恕在水里游了幾圈,溫凝裹著浴巾紅著臉別別扭扭地坐在離泳池遠遠的地方看他。
男人從水中冒出頭,黑短發滴著水,流經棱角分明的下顎線,有別樣的野。
“過來。”
溫凝搖搖頭。
“要我上去抓你?”
溫凝:“我怕水……”也怕你。
溫凝是真的怕水,小時候好多可怕的記憶都和水有關,嬸嬸一開始經常打罵,然而打出傷來又耽誤幫忙做家務,后來只要稍不順嬸嬸的心,便會被按著腦袋進水缸里,那種窒息的覺至今還留在日日夜夜的夢魘中。
江恕沒看出對水的抗拒,話里習慣帶著命令再說了一遍:“過來。”
溫凝咬了下,深吸一口氣,鼓起好大勇氣才走到泳池邊。
“浴巾就別披著了,這恒溫又不冷。”男人臉上帶著壞笑,“你上哪我沒過。”
溫凝磨磨蹭蹭,沒想下一秒便被江恕捉著腳踝,拉進泳池里。
一腳踏空的恐懼瞬間侵蝕了所有的堅強,那種揮之不去的窒息一下子重新涌上腔,小姑娘閉著眼死死攀著江恕,呼吸里都帶著抖:“我害怕,江恕……”
他沒想到溫凝能嚇這個樣子,心上像被砸了一下,忙托著游回岸邊,大手在后背上輕拍:“不怕了,怎麼膽兒這麼小,嗯?我在呢,沒什麼好怕的。”
抱著回到岸邊,溫凝還沒從恐懼中回過神來,江恕難得放嗓音輕哄也不奏效,順手拿過躺椅上的巾替拭。
然而只了一會兒,手上作一頓,男人眉頭皺,眼神睨著溫凝上大大小小的傷疤。
這些疤痕顯然是久傷,兩人雖然做過不回,渾上下他都過,可大多是在昏暗的室,溫凝皮白,傷疤也,不仔細看便看不出來,他過去從沒仔細看過,更沒發現過這些。
“這傷哪來的?”
溫凝原本還在害怕中,聽了這話,忽地拉過浴巾蓋住疤痕:“沒什麼。”
“跟我說。”
小姑娘嗓音里帶著點哀求:“你別看了,不好看……”
江恕深諳的眸盯著許久,難得沒有霸道地追問,只將人一把抱回臥室。
溫凝了驚嚇,神狀態不佳,隨意洗過澡便抱著被子昏睡。
江恕小心翼翼又查看了一遍上的舊傷,給任天高打了個電話:“查一下溫凝之前的生活,我要事無巨細。”
他說:“人人都判定我有罪,你呢?”她說:“也許吧。”他笑了:“那你打算怎麼辦?”她說:“尋找證據,要麼給你洗清冤屈。要麼抓你,再等你。”他說:“好,說定了。”文案就是來搞氣氛的,不要被誤導。本文極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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