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君聽了當時的形,問天復:“那你的意思如何?”
天復面無表道:“我跟父親說了,若他能休了田佩蓉,我立刻帶妹妹回去。”
知晚一個沒忍住,差點在這嚴肅的時刻笑出聲來。
家表哥在懟他花心親爹時,便如他出拳一般,冷子就是一個黑虎掏心。
可是得晴笑不出來,又哭得累了,只蔫蔫地道:“父親哪里會休妻?他都想將我賣給田家了。從秦家出來時,我大伯居然給母親說什麼田家有個什麼侄兒年齡跟我相當,家世也比齊家好,可他說的那個,據說還沒娶正妻,家里就通房侍妾一堆了,活是個風流坯子……我就算死也不愿嫁。”
秦老太君又問:“那你們這次看見齊家人了嗎?他們又是怎麼說的?”
桂娘靠著椅背有氣無力道:“齊家的二老都是本分厚道人,哪里得住家大爺那種潑皮鬧法,便當著我和表舅公的面兒想要解了婚約,還是我苦苦哀求,直說若是這般解了,豈不是敗壞了得晴的名聲,這才暫時打岔過去。可是齊家的兩位說了,他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顯貴,卻也是在鄉間坊里有頭臉的人家。總不能親的時候,還要看著家來鬧,若是不解婚約也行,但是需得我們這邊跟家理順了,讓兩個小的可以和和地婚。不然的話,下個月初,他們還要跟我們說說解婚約的事。”
這事兒僵在此,秦老太君也有些為難。
若是培年跟田佩蓉有了兒子,有上百個法子家沒臉。
可偏偏培年到現在除了天復以外,就沒有別的兒子了。就像桂娘說的,就算天子出面理,也沒有讓家無后的道理。
而且這等子家事,只能當事者坐下來靜談,哪位青天大老爺都懶理這種難纏的司。
沒有辦法,老太君抬頭看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知晚,開口問道:“香橋,你的腦瓜一向靈,依著你看,你表哥該不該回家?”
知晚放下茶盞,想了一下說:“表哥雖然跟著姑母過活,卻并未改姓,將來家立業,生子也是姓,算不得讓家無后……而如今家鬧的意思,顯然是覺得表哥有出息了,想讓表哥回去,以后說不定還要與田家結親。可表哥今日娶了田家的一個閨,明日便是要周全田家在朝堂上的事。如此往復,表哥到時泥足深陷,朝堂上也無法堅持自己的想法,必定后患無窮……”
當慢條斯理的說出這話時,天復倒是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小姑娘不是模樣沒有長歪,心眼子也是越來越活絡,清明徹,一眼就看出了癥結所在。
可得晴卻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聽了香橋的話,撇道:“那你這意思為了全哥哥的大業,我就該犧牲自己的姻緣,認著父親胡鬧,最后不得不嫁給個浪公子嗎?”
不過天復卻并不覺得這里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只對得晴說道:“母親和我不點頭,誰能迫你嫁人?咱家就是這麼個況,瞞也瞞不了人,齊家公子真想娶你,就算不在京城,隨便選個地方也能親,我父親還能去朝堂告假奔赴外省去鬧嗎?可若人家覺得我們家的況丟人,以后就算父親點頭,你嫁過去也會被人說,若是齊家真的不愿,我們也不要強人所難。改天尋了適合的借口,跟他家解除婚約就是了。”
得晴沒想到哥哥竟然是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想到自己跟齊公子被迫分開,一時間悲憤上頭,哭著就跑了出去。
桂娘心疼兒,自然也起追攆過去。秦老太君搖了搖頭,覺得遇到家這樣自私的人家,還真一時沒有什麼好法子。
可若這一次被他得逞了,那以后也是后患無窮。
知晚沒有說話,雖然這些年來,真心為祖母和表哥持著這個家,但是事關得晴的婚姻大事,自覺作為外人也不好言。
而且覺得表哥的話很有道理,任你平日里再會寫詩,再會甜言語,可若真的有了事,不能替妻子擔當,那麼平日里的風花雪月,風誦月還不如一聲響屁來得干脆。
聽姑母所說今日的形,那位齊公子也去了,平日里的書信寫得那麼熱絡,可現在卻在父母的背后不說話,足見是個沒有擔當的。
依著知晚看,表哥不見得沒有辦法整治他大伯和父親的胡攪蠻纏,只是今日看了那未來的妹婿一面后,他就沒看上罷了!
第54章
因為兩家都是剛搬回來,天復的那院并沒有獨立生火,一日三餐都是在外祖母這院同吃。
等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也不見得晴的影,只說沒有胃口,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吃了。
到了午休的時候,得晴卻跑來找香橋說話了。
在得晴看來,倆雖然同歲,但是香橋看事看人甚準,自己憋悶得難,便想讓香橋說說,難道和齊郎的事再沒有轉機了?
正好凝煙給小姐剛從街上買了零,所以知晚替切好了羊冰酪,放在瓷碗里用湯匙舀著吃,消消心里的火氣。
待得晴穩定了緒,才慢條斯理道:“其實究竟有沒有轉機,你心里自有定數,只是你現在還拿不定主意,才到尋人問,指著別人說服你罷了……”
得晴苦笑了一下,低聲道:“其實今日見齊公子站在他父母的后不發一語,我的心也涼了半截。雖然他為人孝悌,遵從父母的意思,可是我們通信了那麼久,本也山盟海誓了一番,他竟然沒有半句的表示,最后就連我哥哥徑直問他,他也只說要聽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