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盛桂娘以為縱容著一雙兒來鬧一場,就能撼夫人的地位?好不容易搶過來的郎,可沒這麼容易放手,盛桂娘簡直是癡心妄想。
有生之年,若不能讓盛家家破人亡,就不配為田家之!想到這,田佩蓉閉上眼,細想著自己接下來的籌謀。
再說知晚從書畫鋪子里出來之后,又回去船行來了三個機靈的伙計,與他們細細地吩咐了一番之后,才回轉了府中。
今天是月中十五,按照盛家的慣例,姑母他們也會從院過來跟著祖母一起吃晚飯。
所以就算知晚不覺得也要在桌邊作陪,一家老小好好的吃上一頓團圓飯。
到了晚上的時候,天復終于會來了。
在飯桌上,他吃得有些急,桂娘看得心疼,一邊給他夾菜,一邊問后的小廝:“爺中午吃得太嗎?怎麼這樣?”
青硯的目微微瞟了一下正低頭用筷子點數米粒的盛家大小姐,然后回道:“將軍太忙,落了飯頓,一直沒得空吃……”
知晚點飯的手微微一頓,忍著不去看那正沉默吃飯的英俊青年,疚之開始蔓延……若不是趕他走,表哥本來應該能飽足地吃一頓的,食盒子里那麼多的酒菜……
現在是撐得吃不下飯,而他了又是那麼急,真是澇的澇,旱的旱……
想到這知晚心虛地用將飯碗扣在自己的臉上,快速拉起米飯來,等眾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便說吃飽了。
恰好祖母下午吃了買回來的果子,也吃得不多,等祖母下桌時,順勢跟著下桌走人了。
當的影消失在飯廳拐角時,天復突然撂下筷子,有些吃不下去了。
這一次他十分肯定,那個小丫頭是故意在躲著他!
平日里大家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那小丫頭雖然話也不多,可是每次都是跟大家一起吃完才下桌的,而且他特別喜歡聽他講軍中的事,每次都會手撐著下笑盈盈地聽。
可是今天先是繃著臉回絕了他的好意,然后在飯桌上正眼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連青硯說他中午沒吃飯,都沒能讓抬起頭來好好地看自己一眼。
不知為何,天復的心里突然有些發堵,不甚痛快。他覺得自己算是白疼這丫頭了,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妹妹,現在年歲大,開始分心眼兒了。
等將來嫁了人,恐怕就會將這自己這個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表哥盡拋在腦后了。
就在這時,飯桌上的議題又到了盛家兒們的婚事問題上。
桂娘笑盈盈地跟香蘭說:“我請的那兩位婆倒是尋了幾位相宜的公子。有幾個年歲小的跟你很般配,不過他們一聽說咱們盛家有兩個姑娘,也都說依著禮數最好是先從大的開始相看,這是規矩,算不得看輕你。”
桂娘也知道香蘭心眼子小,所以先將話說,免得埋怨這個姑媽不一碗水端平。
香蘭卻覺得那些人家其實就是想看嫡小姐,不好意思直接說看不起庶出的姑娘,頓時不樂意地撇了撇。
不過又想到姐姐香橋曾經跟說過還不想嫁人,有好的都要先給妹妹看,所以一時又雀躍了起來,開始詢問那些公子們的年歲家境。
天復聽了一會兒,越聽心里越煩,不過心里倒是明白一點,雖然他覺得那丫頭還小,可的確也是到了該議親的時候了。
想到這,他騰得站起來,轉離開了飯廳。
桂娘被兒子嚇了一跳,覺得兒子好像不甚痛快,于是便住了青硯,問他:“天復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在外面氣了?”
青硯覺得他家爺的氣沒法說,所以只能嗯了一聲后道:“……也沒有,就是……就是沒吃好飯!”
……
知晚回到屋里后,便坐在桌子上對賬,心里想的卻是白日里看見田佩蓉的事。
現在對這位田夫人也算是有了幾分骨的了解,看著是個雍容大氣的人,實則滿腹的歹毒心腸。
田皇后應該了解這個侄品,所以這般蔽地去做的事兒,必定不是什麼好事。
知晚已經了船行的幾個伙計放下手頭的事,番站崗,切地盯著家的宅門和后門,只將田佩蓉這幾日的行程一一仔細查問清楚,并且呈報給。
因為得晴的事,家前些日子發賣了一批丫鬟婆子,包括田佩蓉的兩個婢也都賣出去了。
這田佩蓉就算是再從娘家要了幾個心的丫鬟,若是有要的事,只怕也不會放心托付給們去做。
且看看每日的行程,說不定能猜出這里面的貓膩。
當年他父親的冤案田家一直在推波助瀾,跟慈寧王府為虎作倀。
現如今忠貞之臣埋骨青冢,而佞之人卻穩坐廟堂,知晚覺得人間世道不該是這樣的。
所以姑媽說的那些嫁人的話,全然沒有放在心上。跟嫁人相比,如何為父親鳴冤報仇才是最要的。
等到知晚算完賬便洗漱一番甩上床去了,可是心里存著事,一時也睡不安穩,等正朦朧要睡去的功夫,突然聽到有石子兒磕窗簾的聲音。
這是……天復慣常的方式,知晚有些遲疑地起,來到窗戶之后。
果然看到了表哥立在月下的高大影,知晚覺得表哥是來找他算賬的,所以遲疑了一下,小聲道:“表哥若是有事兒,等明天白日再說,現在天已經黑了,我要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