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會時,有人了藥鋪,天復抬眼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許久不曾見的金世子。
他微微蹙眉,此地并非京城,金世子就算要買藥也不必尋到這里來。
因為知晚正在給太子妃配藥的緣故,天復自然想到金世子此來難道是跟蹤著他們不?
當年大舅舅被害亡之后,天復與金世子的友誼算是徹底擱淺,雖然不曾翻臉,但是幾年來絕無書信來往,就算回京以后,二人曾經在酒席之上見面,也不過彼此寒暄點頭罷了。
起初金世子對于小友的疏離很有意見,也曾經在同窗際的酒桌上當面問過他,可是天復都是反應淡淡,只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金廉元起初以為這小子有能耐了,譏諷自己是紈绔子弟,跟他這個仕途正盛的大將軍不在一條道上。
可是自從那日晨曦里,他撞見天復扶著自己無力的未婚妻從客店里出來后,他才大徹大悟——這小子豈止不跟自己在一條道兒上,這簡直是他媽的將自己生生撞下人生的正道,那個狗孫子再堂而皇之地領著他的未婚妻繼續往前撒歡兒的奔!
那天之后,金廉元失魂落魄地回來,猶如被斷了經脈的廢人,在王府里臥床了多日。
直到自己的父王從外面怒氣沖沖地回來,將他母親狠狠責罵了一頓。他不清楚原委,只聽到了什麼“河埠頭”、“天復”一類的說辭,頓時怒火中燒,直覺得這天復乃是慈寧王府的煞星,與他命里犯沖的對頭,就算他躲王府不出,那小子也有本事惡心到他。
想到這,積了幾日的怨懣一下子變了滔天的怒火,他立意要去尋天復問個清楚,絕不當個悶頭的王八!
不過等他來尋時,恰好便看到本該公務纏的天復,正陪著自家表妹坐著馬車出城的形
金世子干脆遠遠跟在后頭,看看天復又要帶著盛香橋去哪里風流。
眼見著他們越走越偏僻,金世子心中的怒火也越來越盛。
平日里看著人模狗樣,不茍言笑的小將軍,竟然這麼會勾姑娘。
在城里戲耍還不夠,又邀約著出來野外游玩,也難怪像盛香橋這樣年紀小沒見識的小姑娘,被這孫子輕易勾搭上手。
世子爺的滔天怒火一直燃燒到了藥鋪門口,這才略略熄滅一些,看樣子是盛香橋去藥鋪辦事兒而天復只是作陪。
可若只是辦事兒,何須勞煩驃騎將軍親自陪同?這說明二人還是關系匪淺,這才天出雙對。
想到這他干脆大步邁進,要挑開亮窗跟天復當面鑼對面鼓地談談。
當天復抬頭微微詫異看向金世子時,金廉元鐵青著臉道:“將軍,請借一步說話。”
天復也想知道他來意為何,便起跟著世子走出了藥鋪。
這一走就是半天,待知晚配好藥走出藥鋪子時,都不見表哥的影。
一問青硯才知,原來世子爺方才尋了過來,去了藥鋪子后面不遠的樹林子里去了。
知晚也詫異世子為何會跟過來,想了想,讓凝煙等在樹林外,自己則提著擺快步走了進去。
待走到了樹林子深的時候,才聽到些靜,待挨近時,突然聽到了拳頭擊打的聲音。
知晚趕快走幾步,頓時嚇了一跳,表哥竟然被金廉元按在樹上照著臉在打!
原來方才兩個青年進了樹林之后,金廉元再也按不住心淤積的怒火,開門見山地問天復是不是跟盛香橋行了茍且之事。
天復當時只覺得金廉元在發瘋,也不知他是不是不學好,跟人食了五石散,變得狂躁胡言。
可是世子怒氣沖沖說了那日看見他與盛香橋從客店出來的,若無茍且又怎會廝混一宿?
天復眉頭鎖,沒想到那日竟然被人撞見。
下一刻金世子已經抬拳暴起,砸向了天復的臉:“你還不肯承認?我一早就該品出你對香橋不對勁!你就是覬覦甚久,該不會我們婚約還沒解除時,你便已經騙得委于你吧!”
可惜他一拳未到,天復已經擋住了他的拳,同時狠狠回擊了一拳道:“你在胡言什麼?竟敢如此詆毀我表妹的清白名聲!”
這一拳打得金世子踉蹌倒退,用手指著天復的鼻子問:“你還敢狡辯,我以前就該看出你看盛香橋的眼神不對勁!你難道不是真心喜歡盛香橋,只是跟玩玩而已?好,那一會你到盛香橋的面前,直接告訴,你一點都不喜歡,對毫無男誼,也省得心甘愿被你玩弄,最后被你始終棄!”
天復覺得自己問心無愧,正要開口反駁時,卻突然發現,自己似乎說不出類似一點都不喜歡盛香橋的話。
那一夜二人獨時的形,卻又浮在眼前,當時的自己,盯看著的芙蓉香腮,櫻一點打著愣神。
有那麼一刻,的確是狂浪的心緒席卷而至,想要將拽自己的懷里,然后……
金世子看到天復突然閉口不言,一副呆呆愣神的樣子,簡直就是默認了他真的是打算玩弄一下表妹,毫無負責之意。
這下子他頓時氣涌上頭,自己視若明珠的未婚妻,卻被天復這般玩弄,金世子再次揮拳撲向了天復。
可這一次,天復居然沒有躲,也不知是因為愧疚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只生生挨了幾拳,毫無反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