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船家來了,招呼幾人上船。
劉老二不去,將陸璘與長喜送上船就趕著馬車回去了,嚴峻與枇杷倒陪著施菀一同坐上船。
船兩側各有一條長板,長喜與陸璘坐一側,施菀三人坐一側。
五個人,卻異常沉默,只有船家在船頭劃漿的聲音。
枇杷是個鬧騰的子,雖然一直看陸璘,但時間長了也憋不住,便起頭和旁嚴峻道:“你聽說過一句話嗎?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什麼共枕眠,孩子家的,不害臊。”嚴峻說。
枇杷怒聲道:“你才不害臊,我主要說的是前一句你沒聽懂嗎,你就盡想著后一句,流氓!”
“你……”嚴峻被氣得臉通紅,想罵回去,卻不擅罵人,想不到好的詞。
施菀及時阻止他們:“好了,多大了,還吵上了。”
“我好好說話,才沒想和他吵,我八是上輩子作了孽才和他乘一條船。”枇杷往施菀這邊坐了坐,以示和嚴峻拉開距離。
嚴峻終究是男子,只是怒看了一眼,忍住沒和繼續打仗。
枇杷說完,看對面的知縣大人神清冷,怕自己說錯話得罪爺,又不敢和陸璘說話,便朝他旁的長喜道:“我說的是他,和大人無關。”
長喜知道是施菀的徒弟,態度不由就和氣道:“我知道,我們公子只是不笑,其實人很好的,你們隨便談笑,不礙事。”
因為他的好態度,枇杷不由就有了勇氣,繼續道:“上次孟家村那個案子,那方氏到我們藥鋪來找過師父了,還說因為朱秀娥進了牢房,孟洪生又發現朱秀娥和別的人也不清不楚的,倒回心轉意了,安心和過起了日子。”
長喜自然也聽說了這樁案件,回道:“這樣聽著,這孟洪生倒很有些三心二意,之前還那麼維護那寡婦。”
“就是說嘛,也不知那方氏怎麼想的,竟又忍氣吞生和他一起去了,白瞎了縣太爺免刑罰,師父救的一片苦心,師父那件斗篷還是去年冬天新做的!”枇杷說起來便一肚子氣。
嚴峻說道:“日后再遭嫌棄,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那當然,誰教沒骨氣!”枇杷說。
施菀溫聲道:“子生存不易,有的思量和選擇,你不是,不知的苦,骨氣在你說來就是兩個字,在那里,卻有可能是更無的后半生,不可隨意評價他人的選擇。”
枇杷想起自己之所以能來藥鋪拜師學醫,也就是因為娘親過世后給留了錢,因為還有舅舅給撐腰,如果沒有這些,說不定已經被繼母和狠心的爹爹隨便找個人嫁了,那方氏就算和離了也是再嫁,又能怎麼樣?
低下頭,回道:“是,我知道了。”
嚴峻意外地看向施菀。師父與京城的夫君和離后回到安陸,拜師、學醫,憑一己之力為安陸唯一一個大夫,又是安陸醫最湛的大夫之一,他以為這樣的師父,會像枇杷一樣指責方氏和孟洪生和好,誰知卻是那個替方氏說話的人。
是因為設地替他人著想,因為一片善良憐憫之心吧,師父當真是中華佗。
抬起頭,他看向師父的側臉,覺得那樣溫婉清麗,貌人。
再要回神,卻發現知縣大人旁邊的仆人看著師父,知縣大人也似乎看了兩眼師父。
……
整個湖的渡船時間,就枇杷說了些話,施菀偶爾回話,嚴峻不愿搭理枇杷,話說得,陸璘更是一句話也沒說。
船靠了岸,船家道:“你們都還回來的嗎?”
嚴峻回答:“回來。”
長喜也回答:“回來。”
船家說道:“下午太落山時我再過來,晚了我可就走了,人,早晚只跑一趟。”
嚴峻之前陪施菀來過,明了地點點頭,回了“好”,長喜看看陸璘,也回:“知道了。”
幾人依次從船上下來,長喜看看這陌生的地界,瞧了施菀一眼,問:“施大夫,那個杜家村往哪里走?”
施菀給他指路:“往這邊過去,上一道坡,有條大道,走到第三個村莊便是。”
長喜又關心道:“那施大夫要去的施家村呢?”
施菀指了另一邊:“往這里走。”
兩個地方,是不同的方向。
長喜說道:“多謝施大夫。”說著還朝拱手施了一禮。
待兩行人分開,枇杷見知縣大人走遠了,便朝施菀道:“這京城來的人就是不同,那知縣大人邊的仆人對師父可真客氣。”
施菀沉默著沒說話。
陸璘與長喜走了一段路,果然見到一個坡,上了坡,便是一條可以走車的大道。
那大道地勢高,從上面可以看到遠的施菀師徒三人,他們正沿著一條小路往前走,路旁是待耕作的農田,田梗錯,碧草如茵,再往前,便是一片水塘,是很的田園景致。
長喜這時說道:“施大夫果然沒嫁人,要不然去探親肯定是夫君陪著,而不是徒弟陪著。”
陸璘回道:“論事非。”
長喜立刻低下頭,乖乖回答:“好,小的再不說了。”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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