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遇到這事,第一個想的是子奕,由子奕安排住,子奕替想辦法,然后是藥鋪里的徒弟……這樣大的事,但從頭至尾,都與他無關,哪怕他離這麼近。
說的那個不敢睡的晚上,沒來找他;第二天也沒想找他求救,找的是子奕。
直到現在,因為擔心這件事違法紀,擔心張大發報牽連到子奕,才來找他。
換言之,找他就是為了子奕。
他因遇險而心疼、憐惜,又因將他剔除在外而意外、失落。
第50章
“莫非,這事真的很麻煩?”見陸璘神凝重,施菀擔心地問。
陸璘連忙搖頭:“不是,真到了公堂,是要問他們二人份、與你有什麼淵源的,那張大發以前就迫欺侮過你,之前還在你門前窺視,這有人證,然后大老遠從村子里乘船來縣城,顯然也沒證據證明喝過酒,所以若說醉酒,就是胡說八道,他們就是蓄意作惡而已,無法詭辯。”
施菀放了一半的心,又問:“那如果他們傷太重呢?狀告子奕,他會不會影響?”
陸璘說道:“那你就和他說,讓出手的幾個人一口咬定以為是江洋大盜,懼怕之下失手誤傷,沒想到將人打到重傷。”
施菀明白,若說前面陸璘向解還算合合理,到現在就是在教他們說假話了,是確確實實的徇私,讓他這個員做這種事,有些歉疚,認真看著陸璘道:“謝謝大人,這事是我們考慮不周,惹麻煩了。”
陸璘眼中落寞,回道:“這不是你們惹麻煩。雖說是你們先下手為強,打了他們,但若不這樣,你又能拿他怎麼樣?真要等到他功闖進你屋子,做了什麼欺負你的事,那痛苦的就是你了,所以與其那樣,倒不如自己做一回惡人。”
單是說起這事,他就難以想象那張大發闖進施菀屋中的形,雖然那人瘸了一條,但哪怕如此,他有備而來,一個弱子也不是他的對手,甚至他還了幫手,是準備□□,還是準備強擄?
他不知道,但無論是什麼,都讓他覺得心驚膽寒。
他對子奕的確有近乎敵式的防備和不喜,但也謝他能功布下這個局,打到張大發的七寸。
聽了他的話,施菀點頭道:“我明白了,之前的確有些不安,覺得他什麼都沒做,自己沒道理。”
現在才想通,若是自己有道理,那便晚了,與其這樣,倒不如讓自己做惡人,沒道理就沒道理吧。
陸璘繼續道:“他們真是報你也不用害怕,報也是來安陸縣衙報,我會提前看到狀紙,他若重傷,便讓子奕他們咬定是失手,我判了他們無理也沒事,頂多讓子奕賠些醫藥錢。”
施菀又問:“若他們去知府衙門告呢?我懷疑另一個人就是張大發的侄子,他在知府衙門做捕快,也許知府認識他,偏袒他們。”
“他們去知府衙門告狀,那算越級告狀,必須先在縣衙得到判決,覺得判決不公,才能再去知府衙門告,所以你放心,不管怎樣,他都要先到縣衙來。”陸璘說。
施菀這下都明白了,松了一口氣,衷心道:“我知道了,這事真的要謝謝大人,沒想到大人到安陸來做,我還麻煩了大人這麼多,實在是無以為報。”
“但我覺得,我有責任讓你安穩無虞。”陸璘回道。他深深看著,緩聲道:“你沒有其他的親人,我覺得……我至要算你半個親人,張大發來找你,我理該替你將他解決,卻因我的疏忽,讓你只能求助他人。”
施菀知道他是說,沒有親人,而他是以前的夫君,所以也算半個親人。
他這樣對兩人關系的定位,讓有些局促,想撇清說兩人沒關系,但自己又確實仗著兩人的關系去找他了,真說他是和不認識的知縣大人,是不可能這樣去冒犯的,恐怕要備厚禮,找認識的人牽線,還不一定見得到。
于是只好回道:“我……也不是沒有親人,還有我三叔一家,只是他們在村里有些不便,也有藥鋪的人,并不是那麼孤苦伶仃,張大發的事還是以前埋下的恩怨,和大人沒有關系。”
陸璘解釋:“我知道你不想讓人可憐你、同你,但我不是,我只是……”
他對有虧欠,也想保護,和親近一些……但這樣的話,顯然此時不適合說出來。
最后兩人沉默一頓,施菀道:“不管怎樣,多謝陸大人了,若張大發去告狀,就勞煩大人告訴我一聲。”
陸璘點頭:“好。”
兩人道別,他出了的院子。
回到家中,陸璘便在房翻箱倒柜找起來。
長喜問:“大人你找什麼呢?”
陸璘反問他:“我那只袖箭呢?”
“在箱子里好好收著呢。”長喜去將一只盒子拿了出來,遞給他。
陸璘打開盒子,便看到里面好好放著一只鍍銅的小巧袖箭。那袖箭不過一掌半長,也不重,是六管的梅花袖箭,以機括控制,能連六只小箭。
長喜問:“公子找這個做什麼?難不遇到了什麼事?”
這袖箭是公子出京到安陸時大公子專門找工匠做了給他的,他不愿從家中帶護衛過來,家中又擔心他的危險,便給了他這麼一只袖箭防。
但這一路還算太平,別人看他們著就知道是,走的又是十里一驛的道,都不敢放肆,這袖箭連亮都沒亮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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