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愿意原諒我嗎?”他問。
施菀回道:“我本來也沒有怪過你,只希,你也不要怪我。”
“我自然沒有怪你的地方,若你不怪我,那……”他猶豫起來,不知怎麼開口。
見他沒開口,忍不住問:“我有點意外,你真的沒有和王姑娘婚嗎?為什麼不呢?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意外?”
陸璘很快回答:“倒也不算什麼意外。那個時候,你走了,京城有人說是我休了你,就為了給卿若騰位置,卿若也覺得是這樣,像我老師,有傲氣,也很倔,不想擔這個名聲,也不想在王家落魄時靠我們家救濟,所以最后嫁給了舅父家的一位家世一般,沒有功名的表兄,在第二年就婚,離開京城去了蘇南,只在前年聽說他們得了千金,大概也過得平安順遂吧。”
施菀有些落寞:“如此說來,還是我誤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錯過。”
“不,不是你說的這樣,你沒有誤我。”陸璘立刻說。
隨后他解釋道:“其實我對卿若,更多是習慣與欣賞,不管是什麼模樣、什麼品,只要是老師的兒,就自然是知書達禮的子,也是我尊重的子,的份,就注定我不會討厭。既然不討厭又尊重,娶,自然我也不會有異議。
“如果當年我們順利婚,也許會舉案齊眉,夫妻和睦,甚至會是別人眼里的恩夫妻,但我知道,我們永遠都只是夫妻和睦,相敬如賓,年長日久,也就是親人,最普通的夫妻的樣子,而不是……”
不是像他在安陸重逢。會因的一顰一笑而魂牽夢縈;會覺得哪怕回家路上看一眼的院子都覺得安心;會在最沉郁難熬的日子里,在心底開出絢爛的花,原來喜歡一個人,能讓人激,讓人充盈,讓人心中有,獨木橋也能當康莊大道走。
原來這樣,才良緣。
“總之,我和談不上錯過,遠嫁后,我母親給我議過幾回親……當然,還有綠綺,上次和你說過,也嫁人了,比卿若還要早。母親著急給我議親,但并不順利,一是我沒有這樣的心思,二是確實沒有合適的人選,就這麼磋磨,然后我就到安陸來了。”
“那你母親,一定為你著急了。”施菀說。
畢竟陸夫人那麼疼他在意他,卻要眼睜睜看他拖到現在的年紀。
陸璘沒回答,只是看向:“你呢,沒有再嫁,是覺得子奕不合適麼?”
“沒什麼好嫁的,我就這麼幫人看病,力所能及救一些人,就好了,也沒有心思想別的。”說。
人的勇氣與力量,大概是有限的,在十六歲時,是真的過他,不顧一切,用盡全力,最后才發現是飛蛾撲火。然后,就失去了再一個人的能力,不管是子奕,或是以前別人給說合的男子。
更何況,嫁過人,也傷過,哪怕只為了后半生的依靠去嫁人,也注定會凄慘結局,倒不如把所有生命都撲在治病救人上,這是唯一的依靠,也是唯一的寄托。
陸璘猶豫一會兒,還是決定將表心思的話忍住。
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說,怕自己說不好。
而且他以后總要回京城,不知道愿不愿意放下安陸的一切再隨他去京城,也不知道等和他婚后,行醫的事怎麼辦。
大概是不愿意放棄行醫的,他也不想讓放棄,但母親那里大概不能接,他還要和母親說好這件事。
不管怎樣,此此夜,都讓人安心眷。
水潭中的梔子花隨著水流往下漂浮而去,星辰倒映在水面,周圍仍縈繞著花香。
他用手掬了一朵梔子花起來,看著那浮在水面白的花瓣,問:“所以,我們今日都將話說清,以后便將往日的誤會與怨怪都抵消,就可以……重新認識,是麼?”
施菀默然一會兒,“嗯”了一聲,回答:“說清了。”
陸璘看著,眼底流著星,微微揚了角。
施菀沒抬頭,只是低頭看著夜下的潭水。
覺得,其實自己早就接了那個選擇最后的結果,沒有去怪任何人。
只是偶爾,會想起那個沒能出世的孩子。
剛才那一瞬,也有沖想要告訴他,他們曾有過一個孩子,但那時不知道怎麼辦,沒有任何力量來留住他,然后他沒了。
可是告訴了又能怎麼樣?
讓他疚自責,再和說對不起,讓他去和他母親吵架,怪他母親太獨斷?
這不是要的結果,那個孩子沒了就是沒了,就像已經死去的心思和對未來的向往,再也回不來。
最后仍選擇和以前做的那樣,將那段只屬于的記憶深深埋藏,不去想,不去惦念,然后作出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假裝從未發生過。
發現其實還是有怨怪的,只是不想去和他說而已。
第55章
隔天一早,兩人告別老道,從道觀出來。
水潭里還漂浮著幾朵白梔子花,泡了一夜水,竟比之前還鮮活了。
陸璘仍替施菀拿著醫箱,施菀只拿著空竹籃,往山下走。
清晨的山上,輕風拂面,著涼意,鳥語陣陣,周縈繞著樹木潤的氣息。
陸璘仍走在前面,腳程比施菀快一些,時不時回頭看,很有耐心地只快那麼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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