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農婦明顯比之前的農漢口齒利索一些,旁邊圍觀的幾人看陸躍與薔薇兩人眼神都帶著戲謔,薔薇不住,立刻怒道:“老娘做婊子也不到你個老腌臜來罵,老娘是婊子,你又是個什麼?”說著就要沖上前去打人,海棠及時拉住,勸道:“別去,你怎能打得過!”
們雖是煙花之地混出來的人,比普通弱子強一些,但到底從不干重活,論力氣肯定比不過人家干農活的農婦,薔薇被海棠這麼一拉,也回過神來,一把拉過陸躍哭道:“公子你聽他們說的這話,可太難聽了!我還沒過這樣的委屈!”
陸躍本就憤慨,此時更是怒不可遏,指著對面兩人道:“告訴你們,今日的賬小爺一定給你們算清楚,一個兩個,誰都逃不掉!”
他話音未落,對面農婦突然道:“等等——”
說著上前兩步道:“我怎麼看著你有點眼?”隨后又看向一旁偏著頭的陸璘,大驚道:“你是陸家那個二公子,陸璘?”
陸璘在馬蘭香剛過來時就認出是自己曾見過的三嬸,旁邊有外人,此時的場面又是尷尬,他不想被認出來,卻又避無可避,只能扭開頭去,果然也是無濟于事。
七年前馬蘭香只見過陸躍一兩面,他當時也還年,一時沒認出來,只覺得有些眼,但陸璘卻是認得的,待吵完架,將視線投到陸璘上,便一眼認了出來。
陸璘低聲道:“三嬸。”
這一聲“三嬸”,讓陸躍也想了起來,自己也曾見過這農婦,還是七年前,和二嫂一起進的陸家,在那里待過兩個月,到二嫂與二哥婚,便回鄉了。
就在這時,之前坡下又傳來一陣疑細微的聲音,卻是施菀從坡下上來。
“三嬸。”喊過馬蘭香,一轉眼,就看到了站在前面的陸璘和陸躍、長喜,還有其他兩位……明顯是煙花子的姑娘。
最先開口的是馬蘭香,指著陸璘道:“好啊,我道是什麼人能做出這種下作事,原來是你們陸家,這倒還算正常了,你們一家子,沒良心的沒良心,沒臉皮的沒臉皮,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沒一個好東西!”
陸璘想解釋,還沒開口,陸躍便還道:“我道是什麼人能這麼不講道理呢,原來是你們施家,什麼沒良心沒臉皮,再沒臉有你們沒臉?什麼份,就敢找到京城去讓我二哥迎娶?你看看你侄,再看看我二哥,那能配得上麼?”
“致沉!”陸璘厲聲一呵,要制止陸躍,陸躍卻是終于找到了這番罵戰的突破口,不管不顧地繼續道:“你再去京城打聽打聽,像我二哥這樣的條件配的是什麼人家,除了我們陸家,還有誰家能信守八百年前的諾言娶你侄進門?哪怕到現在,給我二哥說親的照樣是丞相的兒,將軍的妹妹,你們就是不識好歹!”
馬蘭香怒道:“我呸,我早知道你們是這樣的人家,這陸璘是這樣的人,我才不送菀丫頭去京城呢,我們隨便在安陸找個人嫁了,也比嫁你們家強!”
“那怎麼還是嫁我們家了呢?”陸躍諷刺著,看向旁邊圍看的幾人道:“和你們說,他們當初的嫁到我們家,我二哥連房都沒進,三年都和這二嫂分房睡,還不是死皮賴臉賴在我們……”
“陸躍,你給我住!滾!”陸璘大吼一聲,向來溫潤有禮的他幾乎是發了有生以來最大的脾氣。
陸躍愣住了,瞪著他一時忘了罵戰。
陸璘朝長喜道:“將他帶走!”
長喜從沒見主子這樣,知道他是震怒了,立刻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了陸躍就往坡下走。
陸躍有些茫然,但自己也覺得今天丟了人,在這兒討不到好,由著長喜拉走了,薔薇看他走,也跟著走了,獨留下海棠不知是跟著走,還是陪在陸璘旁。
陸璘看向施菀,又看向馬蘭香,正開口,施菀拉了馬蘭香道:“三嬸,別說了,我們走吧。”
馬蘭香之前是聽村里人說這兒發生的事,過來幫丈夫的忙,來之后見是陸家人,便怒從中來,罵了那一頓,但冷靜下來想,對方是什麼份,他們這種平民老百姓憑什麼和人家爭執?更何況菀丫頭的這種私事,也不該當著外人說出來,那陸璘又不是本地人,到最后還是菀丫頭人議論。
想到這些,也就不再開口了,也拽了拽一頭霧水的施重貴,轉就離開了這墳地,幾人繞過一叢竹林,就不見了影。
陸璘久久站在原地,旁邊海棠道:“大人,我們也走吧?”
陸璘回過神來,看見,只覺上天是故意捉弄自己。
他從來不曾狎,就算是場應酬,也一直行得端坐得正,可今日偏偏讓看見自己帶著個青樓姑娘。
又偏偏是這樣尷尬又無地自容的場面,讓看見他,讓爺爺與父母看見他。
回去船上,陸躍還在憤憤不平:“這要不是認識,我非得給他們點看看,哪有這樣的,我還忘了看我的,要是傷了,我定還要回來!”
說著他便挽起去看小,找了一圈,沒見著傷。
陸璘問:“你說,你在那里做什麼?”說完沒等他回話,隨后又道:“若有人在陸家祖墳旁做茍且之事,你覺得看祖墳的管事會將那人怎麼樣?”
“什麼茍且,我沒茍且,我就是……”陸躍略有些心虛地辯解:“我們就是走累了,正好那里有棵大梧桐樹,就坐下休息一會兒,那墳沒砌磚,還隔著一叢玉米地,我都沒看到,誰知那人就從旁邊地里躥出來開始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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